第229章 後續番外篇17(3 / 3)

“也對,你當然不會了,因為你根本就不愛我,又怎麼會傷心難過呢。”深深的吸進一口煙,然後緩緩的吐了出來,周蜜兒的臉上有一種黯然的神色。

“蜜兒”輕喚了她一聲,慕瑾定定的看著她,因為他突然說不出來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比如說,他也愛她;比如說,他也喜歡和她在一起……

“其實我騙了你,我有病,很嚴重很嚴重的病,所以我不能嫁給你,但是慕瑾你給我記住了,這輩子我得不到你,你的下輩子我提前預約了,因為這是你欠我的,記住了。”又是一口濃濃的煙噴在了他的臉上,蜜兒的臉在層層煙霧籠罩下顯得那麼的迷離和模糊。

“我知道”慕瑾輕輕的說道,看向她的眸子莫名的多了一絲憐惜。

“你知道?你知道什麼?”周蜜兒猛地站了起來,難道說……

“我知道你有病,並且是那種很難治的病,但是再難治並不代表不治之症不是嗎?”慕瑾溫柔的看著她,臉上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怎麼會知道?”周蜜兒喃喃的說道,臉上有一種不敢置信的神色,他明明知道還要娶自己?這樣的男人是傻還是……

“你哥哥告訴我的,在你帶我去你家的那天。”慕瑾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那你還……”鼻子一酸,她突然說不下去了,煙卷在指間慢慢的顫抖著。

“我是真的願意娶你,隻因為你是你,不是任何人。”

“可是我……我不能這麼做,這樣對你不公平。”一滴淚終於在光影的流轉間落了下來。

“什麼是公平?什麼又是不公平?隻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罷了。”

在這個冬季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落下的時候,周蜜兒永遠的閉上了眼睛。睡在花叢中,她的臉是那樣的安詳和恬靜,仿佛她不是離去,而隻是睡著了。

戴著一副墨鏡,慕瑾遠遠的注視著她,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那樣一個如精靈般的女孩子,那個在夜晚悄然綻放的如妖精般的女子,哪一個才是真的她,抑或是哪一個都不是。

“節哀順變吧”楚昊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的黯然。沒想到生命竟是如此脆弱的東西,花開花落還有一季的過程,人呢?從生下來就是在慢慢的等待死亡,是悲劇還是必然?

微微的點了點頭,腦海裏回想的卻是周蜜兒的一顰一笑,微笑的她,壞笑的她,生氣的她,無理取鬧的她……

“走,去喝一杯吧,逸雪在那裏等我們。”最後看了一眼那個一臉恬靜的女子,楚昊強拉著慕瑾走了出去。

雪在路麵上已經鋪滿了薄薄的一層,難道說聖潔的白雪也是在為她送行嗎 ?人赤~條條的來,最後又赤~條條的去,留給世間的隻是那短短的幾十年,或許就連這短短的幾十年也會在歲月的流轉間慢慢的被遺忘了。

一路無言,慕瑾隻是默默的看著窗外,耳邊回蕩的是呼嘯北風挾起沙粒敲打車窗的聲音。這個冬季注定又會是一個冷的徹骨的冬季,也注定了會是一個孤單寂寞的冬季。

來到酒吧,推開門的時候,一股熱浪就這麼迎麵而來,見他們走進來,花逸雪連忙站了起來。

“瑾,這邊坐。”她的臉上有著滿滿的一層笑,在昏暗的燈光下突然顯得有些迷離。

勉強的擠出一絲微笑,慕瑾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四周雖然喧囂,可是他的腦海裏卻是一片空洞。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隕落了,在這樣寒冷的季節。

“喝一杯吧,你最喜歡的酒。”將一杯雞尾酒推到他麵前,花逸雪輕輕的說道,口中依然是往昔那種熟悉的關切,眼神也恢複了往日的溫柔,隻是隱隱的覺得哪裏不對勁。

慕瑾用力的甩了甩頭,驀地發現,這樣的逸雪竟是許多年不見了。

“喝一口嚐嚐,看看是不是還是那種味道。”

順著花逸雪的視線看過去,慕瑾才發現原來自己麵前的是一杯叫做“遺忘”的雞尾酒。

“遺忘”他淡淡的笑了,隨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將那口液體緩緩的含在口中卻沒有下咽,任由那甜中微帶著酸,酸中猶帶著澀的味道充斥著每一處味蕾。

“好多了嗎?”花逸雪含笑看著他,“我們無法改變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我想蜜兒也不希望看見你愁眉苦臉的樣子,因為她是那樣的單純善良,就算是為了她,你也要振作知道嗎?”

“謝謝你,逸雪。”默默的看了她良久,慕瑾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臭小子,還說什麼謝不謝的,我們可是鐵三角,你忘了。”楚昊重重的給了他一拳,三十多年一起走過來了,他們不是親人,卻早已勝似親人。

“沒忘”慕瑾輕輕的說道,視線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梭巡,最後無聲的笑了。

是的,還有他們,他並不是孤單一個人,不是嗎?

酒陸陸續續的送了上來,雞尾酒、紅酒、威士忌,甚至還有啤酒,隻要能想要的這裏都是應有盡有。

“昊,你這是要幹什麼?還有別的人來嗎?”慕瑾一臉的疑惑,看著那琳琅滿目的酒突然覺得頭有點暈。

“沒有,今晚就我們三個人,不醉不歸。”花逸雪微微的笑了,抬手給他倒了滿滿的一杯酒,“瑾,喝下去,然後明天又會是新的一天。”

“好”慕瑾緩緩的應了一聲,將那杯威士忌一飲而盡,登時,五髒六腑都好像是被火燒一樣,燙的渾身都疼。

一整晚他們就這樣不停的喝著,時而大笑,時而痛哭,最後他們三個人靜靜的摟抱在一起坐在沙發上。

“逸雪,你知道嗎?你依然是我心裏永遠的痛。”嗅著那熟悉的香味,慕瑾似是呢喃,又似在對她傾訴。

“去你的痛,男人。”楚昊重重的拍了拍肩膀,“我們是男人,你知不知道男人是什麼?男人就是花心濫情的代名詞,男人流血不能流淚,男人就要堅信世上的好女人不是隻有一個,男人……”楚昊斷斷續續的說著,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沉沉睡去了。

看了他一眼,慕瑾露出了一絲苦笑,隨後視線膠著在了花逸雪的臉上,腦海裏回想的卻是第一次見到蜜兒時,她所說過的話:

“你喜歡我嗎?”

“我想你會,因為見過我的男人沒有一個不喜歡我的。”

“為了感謝你請我喝的這杯酒,今晚我任憑你處置。”

……

從第一次見麵,她就篤定了他喜歡他,用她那套慣用的邏輯強加給了他,再次見麵,她給了他講了種種和她結婚的好處,最後卻不忘了強調她對男人的獨占欲。

那麼多的曾經如今回想來隻剩下了一場空。

“在想什麼?”花逸雪沙啞的嗓音在耳畔緩緩響起。

“沒什麼,隻是在想這酒為什麼怎麼喝都不會醉?還有今天的夜好像特別的短,轉眼間已經快要天亮了。”

“是啊,天亮了,又會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