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躺在陌生的床上,溫芥惶惶不安,睜開眼盯著四周被風吹動的白色帷幕,河水般波光粼粼。
沉靜。
死寂。
溫芥坐起來,忽然跑下床,撐著洗漱台湊近朝鏡子裏看,先是整張臉,然後揚起脖頸,檢查脖頸,鎖骨,扯著衣領再看胸膛。
就這麼漫無目的地尋找了一番,在腰側找到了小憩的黑蛇。
這是臨走前索牧隅強行留下的。
——“既然神殿Alpha進不去,那就讓它跟著,它會保護你。”索牧隅的聲音宛如響在耳側,“畢竟我有義務保護自己的藥品。”
如果要想和索牧隅這樣的人相處,最好聽話隻聽一半,且挑自己喜歡的。
不然遲早會被氣死。
這是溫芥總結出的道理。
溫芥笑起來,伸手小心翼翼地戳了下小黑蛇。
黑蛇被打擾醒,不滿地晃動腦袋,清醒狀態下身體會自動汲取能量,才一秒,它就反應過來,這不是它原主人的身體。
這和將魚放回到海洋中是一個道理。
黑蛇頃刻間活躍起來,竄得看不清身影,到最後徘徊腺體的位置,停留片刻後饜足離開。
溫芥抬起手,盯著黑蛇一路順著血管遊到手背,他俯身嗅了嗅,很淡的Alpha信息素的香氣,不由得落了個吻。
黑蛇暈頭轉向,被這個吻激得縮到溫芥的脊背,怎麼也不肯露麵了。
溫芥重新回到床上。
[溫芥:索少爺,我碰黑蛇你那邊能感知到嗎?]
秒回。
[索牧隅:?]
[索牧隅:你覺得呢?]
溫芥想了想,[是我想多了。]
這條黑蛇不是獨立的能量體嘛。
這次隔了幾秒。
[索牧隅:嗯。]
[溫芥:索少爺還沒有休息嗎?]
[索牧隅:嗯。]
[溫芥:哦。]
[溫芥:晚安。]
黑暗中,溫芥能感受到黑蛇繞著脖頸到了他的耳垂,冰涼的皮膚團了層溫度,他單手摸了摸,一陣刺痛後是黑蛇又溜走了。
“小黑蛇,別害怕。”
反正也沒人,溫芥索性直接解開了抑製環,禁錮得到釋放,他活動了下脖頸,“想怎麼玩怎麼玩,你主人不在,不要拘謹。”
黑蛇遲疑。
一秒後果斷跑到腺體的位置,占據地盤。
隻是興許真沒了索牧隅的約束,黑蛇極其猖狂,溫芥蜷縮起來,信息素在流失,但說不上的舒服。
腺體上有豐富的神經。
溫芥反應過來這件事時,已經有了狀況,他想阻止,但伸出的手攥著床單,剛幹爽的身體重新出了汗。
他揪起被子,捂住臉。
但手臂的弧度伸直朝下,偶爾一次,沒關係的。
手環忽然響起,溫芥沒管,過了一會兒,又響了幾聲,他蹙眉點開,是索牧隅。
[索牧隅:不是已經晚安了?]
溫芥大腦空白,彈坐起來,手都慌得發抖,但還是試探地回複。
[溫芥:被你吵醒了。]
[索牧隅:撒謊。]
[溫芥:你!還說不能感知!]
[索牧隅:不是。]
[溫芥:不是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睡覺!]
[索牧隅:。]
[索牧隅:別太慣著黑蛇。]
索牧隅對這類問題的回答從來模棱兩可,涉及他的異能,溫芥摸不準,可一想到明明索牧隅不在,另一邊他卻能清楚知道他在做什麼,這件事本身竟然讓溫芥生出莫名的亢奮。
[溫芥:索少爺在的話,它一定很乖。]
[溫芥:索少爺在就好了。]
[索牧隅:晚安。]
後麵索牧隅沒再理他,黑蛇也乖乖地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溫芥披著睡衣,又跑去洗了次澡。
隔天溫芥起了個大早,從黑洞A區回來後他養成一個習慣,一天裏總會抽出時間進入「白塔」訓練。
不論大小副本,溫芥都會養成計時的習慣。
「白塔」中手環失效,那串北鬥星手表起了大用處。
最短的一次隻用了一分鍾零八秒。
最長的一次,他整整迷失在裏麵三天——當初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吊了袋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