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已經變成了地獄.
到處都是身批戰甲，頭裹黃巾的漢人戰士.
族裏的勇士們大多在睡夢中就已經被殺，死在床上.
機靈點的死在大帳門口.
隻有少數機靈的勇士，正在誓死抵禦漢人，但是看來也已經是強弩之末，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慕容則已經牽了馬來.
“大哥，你快走，再晚就來不及了.我帶勇士們給您開路.”
慕容風的嗓子已經哽咽，隻是張著嘴，卻發不出聲來.
良久.
慕容風道:“今天誰也不能逃，和漢人拚了.”
慕容則道:“大勢已去，你快點走吧，族人們需要你.你一定要走.”
慕容風道:“不用多說了，今天不勝利就戰死，再沒有第三條路。”
慕容則低下頭，忽然抬手一掌敲暈慕容風.
慕容則懷中抱著慕容風，手拿狼牙棒，帶著幾個護衛，選定方向，一頭就殺了下去.
十步殺一人，長奔不留行.
張旭已經看到了慕容則.
慕容則太紮眼了.
到處都是黃巾戰士屠殺鮮卑人，他這卻是屠殺黃巾戰士.
真正的屠殺，大棒揮動一次，必定帶著一個人的血雨.
張旭忽然歎了口氣.
可惜你是我的敵人，你一定要死.
他取下弓，弓弦聲響，就如一道流星，箭失剛離弓弦，就已經沒入慕容則的後備.
慕容則揮動狼牙棒，剛殺散眼前的一隊黃巾戰士，忽然後背一涼，前胸露出了半截箭頭.
“保護大帥突圍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飛鷹部落可以沒有慕容則，但絕不可以沒有慕容風，大帥絕不能死.”
戰士接過慕容風，慕容則晃了晃，掉下馬來.
他的使命已到此為止，以後的路，自然會有別人繼續走，他對他們充滿了信心，他放心的死去了.
現實一向是殘酷的。他通常不會按照你的計劃去走，有的時候甚至反其道而行之。
慕容風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飛鷹部落。
他們本來用了一天的時間急行軍趕到雙龍山；護衛帶他逃回來卻隻用了三個時辰。
人的潛力是無窮的。
他們本來是去殺人的，殺漢人；現在卻變成去送死的，五萬大軍，全軍覆沒。
草原霸主的位置曾經距離他隻有一步之遙；現在卻登高難望。
他的兄弟昨天還在和他開玩笑；現在卻成了一具屍體，雖然他還沒有看到。
如果你親身經曆了這些，你會有什麼感覺？你會有什麼反應?
慕容風一點反應也沒有。
就在這時候，丘力居和拓拔矽已經來了。
拓拔矽來的很快，他的眼神卻很遲鈍，因為憤怒而遲鈍。
“由於你的無能，我們五萬草原勇士全軍覆沒。五萬勇士慘死，你怎麼沒死？你這無能的廢物，你怎麼沒有給我們英勇的戰士們陪葬？”
慕容風還是一點表情也沒有。
“第一天率領大軍出征，當天晚上全軍覆沒！慕容大帥，恭喜您，您創造了一個記錄。我們鮮卑人永遠不可能打破的記錄。”
丘力居很開心，看到自己的競爭對手被削弱，他怎麼能不開心？自己的兩萬戰士，無所謂了，他隨便一招就有幾十萬戰士，兩萬根本就不在他眼裏。
慕容風抬起頭：“我為什麼沒有死？因為我不能死，絕不能死。隻要我沒死，就沒有失敗，所有我失去的我一定要討回來，我發誓。”
午後，張旭回到了漁陽。
大勝而歸，所有人都帶著一張喜氣洋洋的臉，他卻高興不起來。
鮮卑戰士的悍勇讓他震驚。
他第一次親自和鮮卑人作戰，以前打的都是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