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人都認為人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其實不是。
自然,大自然才真正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人定勝天,其實隻是一個美麗的笑話。
董卓卻笑不出來。
他還沒有過河,無論什麼時候他都要處於絕對安全的地方。
因為他不能死,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了,他也不能死。
有人說,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他卻不這麼認為。
但是他現在就想死,非常想。
他已經夠謹慎了,想不到還是中了張旭的詭計,無法翻身的詭計。
他的大軍就在河上。
這本來是一條安全的小溪,現在卻變成了殺人的地獄。
斷絕他希望的地獄。
他第一次知道水原來也是這麼可怕。
他現在知道了,卻付出了可怕的代價。
如果有選擇,他寧願不知道。
大多數的戰士甚至連驚叫都沒有來的及發出,就已經不間了人影,他們的驚叫永遠留在了喉嚨裏。
穿著滿身戰甲的人落在水裏,是沒有機會生還的,更何況他們還不懂水性,西涼本來就不是一個水戰的地方。
隻有少量的幸運兒,被河水打飛之後落在了河邊,嘴裏帶著若有若無的呻吟。
董卓大聲的呼喊,指揮士兵們立刻搶救傷員。能救一個是一個,他們是他的根子,沒有了這些士兵,他什麼都不是。
就在這個時候,顏良來了。
顏良打馬飛奔,手裏拿著他的刀。他的刀依然冰冷,散發著絲絲寒氣,就像他的人一樣。
他的心裏很高興,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
張旭給他的任務是拖住董卓大軍,他本來也是按照這個執行的,直到他有了機會,一個上天賜予的機會。
他從不浪費機會,浪費機會的人,隻能失敗,但是他要勝利。
現在他的機會就在眼前了。
經過河水的衝擊,西涼官兵們雜亂無章的隊伍,就像是一道大餐,正在等待著他去享用。所以,他來了。
李傕一揮手,帶著幾百西涼鐵騎迎了上來。
他已經等了很久。
水淹之後一定有伏兵,這是常識。
他一定要迎上來,他要給大軍爭取時間。
不管是列陣還是逃跑都需要時間的。
他一眼就看見了顏良。
他看的出來,這是一個高手。不是用眼睛看,眼睛也看不出來,是用一種比野獸還敏銳的直覺。
他的心很平靜。他的心從沒亂過。剛才大水衝來的時候,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一直很鎮定。
在災難來臨時,在麵對危險時,“鎮定”永遠都是最有效的武器。
他對自己有信心。
他六歲開始殺人,到現在為止,他也記不清自己殺過多少人。
他不懂什麼槍法,他也沒練過槍法,他能殺人,而沒有被殺,隻因為他快。
萬般皆可破,唯快不破。
忽然間他已經一槍刺出,就像一道閃電,落點就是王成的咽喉。這一槍已是他的巔峰之作,
人在危難來臨的時候總是會爆發出無窮的潛力。
他有信心,對方死定了。
顏良沒有死,隻因為他是顏良。
李傕一槍刺來的時候,他的身子隻是晃了晃,對方的槍就擦著他的脖子過去了,他隻是輕輕的抬了一下手中的刀,輕輕的放在了對方的喉前,再輕輕的晃了一下。利用馬匹的衝力殺掉了李傕。
別人看起來,就像是對方主動湊到他的搶下送死一樣。
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
顏良在很多時候看起來都很像張旭。習慣,愛好,脾氣,甚至連殺人都像。張旭殺人不喜歡自己出力,他也不喜歡。不同的隻是張旭是借力打力,而他是靠外力。
這次交手時間隻是一瞬,甚至直到李傕死去,西涼戰士和黃巾戰士們都還沒有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