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是人,不是神.
他也有自己的極限.
他從沒有想過張旭的武功會這麼厲害.
武功高強的人,他認識很多個,比如霸王槍,長生劍等,每一個都是高手.
但這些人都已經死在了他的戟下,死在他迅急的戟法之下,沒有一個可以撐過三十招.
他已經養成了一種認知,所謂的名人,其實也隻是名人了,若真正動起手來,他們一文不值.
直到他遇上張旭,他才明白以前的認知是多麼可笑,或者說是幼稚.
張旭的出手之迅急,絕不在他之下.
每每必定要死的局麵,卻被他意想不到的出手一動,化險為夷.
張旭絕對是個高手,對於高手,自己就要給他足夠的尊重.
他現在拿出了自己的壓箱底的本事,也是武術的最高境界.
以靜製動,以不變應萬變.
別人若是碰到這種情況,一定以為他已經力氣不濟而欣喜若狂.但是張旭顯然對武道的理解不在他之下.
他一招使出後,力道縱然已使出十分之九,還是可以再生變化,而他剩下的一分力道,也已足以致人於死命。
他一招攻出後,張旭雖然躲避的狼狽不堪,但是真正的看來自己還是不能動他一跟汗毛.他的躲避明明已經用老,可是自己一變化,他卻又生出了相應的閃避.
雖然他已幾乎隻閃不攻,自己卻也陷入了一個僵局.
沒有人可以破解的僵局.
現在,張旭和呂布已鬥到七百招。
兩人的武功都宛如長江大河之水,滾滾而來,永無盡時,奇招妙著,更是層出不窮,簡直令人目不暇接,不可思議。
但這一戰卻已顯然到了尾聲。
這並不是說兩人氣力已竭,而是兩人都已不願再打下去了。他們正如一對孔雀,已開過美麗的屏花。現在,他們已是停止的時候了。
沒有人可以絕對有把握自己可以擊敗對方.
現在也不是拚命的時刻了。
他們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呂布新占冀州,整個爛攤子還等著他去收拾,他不能因小失大.
張旭也需要早做準備了.
畢竟有呂布這樣一個鄰居,沒有人可以睡的安穩.
不約而同的,兩人同時拍馬急退.
他們的麵相很平穩,身上不帶一滴汗水.剛才的劇戰似乎隻是人們眼裏的幻想.
張旭笑了笑,開口道:“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後我們再見.”
他沒有多說,他的話已經很明確.
呂布是個猛虎,他以前沒有顯露出來,隻因為沒有合適的機會.現在機會已經有了,隻要他在冀州紮下跟,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未來的前景是令人不敢想像的.
可是自己迫於無奈,卻又答應了他的威脅.
雖然隻是威脅,但自己說出來的話,就一定要算數.
有些人說出來的話,就像是血脈中流淌的血跡,永遠都無法更改的.
但是他隻給呂布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後,必定有一個人會踩著對方的屍體爬上去.
沒有第二個可能.
呂布沒有說話.
他也很明白現在的局勢.
從他絕對進入冀州的那一科,他就已經明白了會有今天的結局.
他們都不是愛說廢話的人.
他們能夠有今天的成就,靠的是他們的智慧,他們的武力,而不是他們的嘴.
所以張旭走,呂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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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秋夜,有雨.
秋雖剛至,夜色卻已很深了。城裏的人都已進入了夢鄉,隻有一條泥濘滿途的窄巷裏,居然還有一盞昏燈未滅。
一盞已經被煙火熏黃了的風燈,挑在一個簡陋的竹棚下,照亮了一個小小的麵攤,幾張歪斜的桌椅和一個愁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