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興師問罪(1 / 2)

倒黴是一件不可預期的事,因為你總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上掉下一坨屎剛好砸在你頭上;迷路也是一件不可預期的事,因為總是要在混沌不清的霧裏麵出現那混沌不清的路……人生在世,倒黴加迷路的總是要一起遇到的。這輩子,至少每個人都會被分攤到一次吧!誰都概莫能外。

頂著一坨鳥尿在荒山野嶺中迷路,那種滋味實在是雙重感受。但是這個健碩的漢子顯得卻很是樂和。歪騎著一匹癩馬,手中拎著一壺燒酒,身披一襲白貂裘,頭閃戴的一頂大的幾乎壓住了他全部麵容的大貂皮帽子。他哼著小曲,馬兒在那彎彎曲曲的土道上沒有目的走著。他顯然不是落魄的人,但是沒有一個人看了他的背影,聽著那變調的別離曲,會不覺得他不是個極度消沉落魄的人。

陰沉的天,蒼白的雪。

北方的春天隨時都會飄過一場雪。冷烈的風,裹挾得人喘不過氣來。漸行漸遠,在他的背後留下的蹄痕卻並不是一串兒。

雪塵若夢,

快馬西風。

馬上之人身背兩柄快刀,冷麵黑瞳,幹淨的左臉上顯露著一個醒目的紅龍刺青。他的馬很特別,他的人也是。即使他疾馳過府衙門前的大道不下馬,也沒有人敢於攔阻。因為他是江湖最黑暗的殺手組織幻殺堡的人。沒有人知道他疾奔去哪裏,事實上大多數人不想知道。最好就是永遠不要看到那個帶著報喪符號的標記人出現!

這邊有一馬過境,那邊有群英大會。

設想下,一群武林豪傑聚會在享有盛名的錄歡樓裏麵的情形。小二兒‘袋子’可是沒空想,也懶得欣賞,忙的準備這麼多人的吃的喝的,都四腳朝天了。其實那些武林豪傑所謂的大人物也沒有什麼好看的,可能小半還很難看,看來看去也就是兩隻眼睛一隻鼻子的人嘛。看多了,就不以為然了。其實召集這次聚會的人,‘江南第一莊’的莊主百川流生的那副樣子還是蠻有特色的。高大威武又有著南方人儒糯味兒,三綹長須翩翩然的垂在胸前,凜然正氣,頗有大人物的氣場呢!不過袋子倒是好奇他們說的事。因為這些人說的那個‘惡人’他有印象。要忘記一個每次來,後麵都跟著另一個打賞好多的銀子給小二們的人是很難的。雖然那個人一副醉鬼樣兒,但是他後麵的‘跟班兒’卻是有錢人。

往酒壺裏麵的灌著酒,他嘟嘟囔囔道:“唉,說啊說……武林大事天天有,武林豪傑處處喝酒!嘿嘿,有酒有肉,有人錢掏錢請客……管他是誰殺了誰,管你是他姥姥的惡徒,還是他爺爺的……”

“豬頭!瞎嘮叨什麼呢?閉上嘴,幹你的活兒!”掌櫃的抄起算盤敲他的腦袋,小聲哼道:“多幹活,少說話,飯才吃的長久,教你多少次了!”

“叔,我這不就是當看官兒的詞嘛!可是他們剛才叨咕的那位……您不記得啦?”袋子俏皮的一笑,熟練的往酒裏兌了點水,說道。

“啥?你叔我人老記性差。”

“就是那個門主啊!聽說是當年是天鬥玄宗的宗主,後來創立了大劍門,做了門主的哪位花九夜!我怎麼看都覺得他是個好人。這兒人來人往的客官多了去了,什麼狗啊貓的沒見過,我感覺他不像是那種弑師的人。死了個人怎麼就和他撇不清了?上回聽說是死了個老和尚也扯他,後來證明是有個瘋子在散步謠言。真是好笑的事兒啊!這回就知道不是謠言了?再說了,人家好好的當著門主,閑的啊,去殺他?真想不通,這些個人的腦袋是怎麼長的!”

“喲,你個小耗子也成精了!你看?你會看,你就的成大當家的了。多賞你幾個錢,給你個好臉,你就當是好人了啊?悶頭上你的酒去,晚上兩眼一黑,少到處晃蕩就不錯了。江湖上的事,你懂個啥!去去!”

“人家也就是跟您老冒騰幾句,換了別人我還懶得說呢!”

“嘿,客官們,上等的女兒紅來嘍!”他的這一聲吆喝,淹沒在人聲鼎沸的大廳堂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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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又叫石頭城。龍蟠虎踞,六朝繁華。清涼山是這裏著名的勝地,東山麓上有座善安寺,寺中的閑風樓,為當地文人騷客品茗談詩的好地方,登樓遠眺,城郭河山,盡入眼底。到了此時,這裏漸漸的成了一些武林人士的歇腳地。一方麵是因為這裏的和尚茶藝一流談吐不俗,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這裏離‘天下第一門’大劍門的總堂隻有一山之隔。要去拜訪的人多半在此地歇腳,規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