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拔舌
麵對那隱藏在黑暗中的神秘力量,白劍惡表現得毫無懼色,一番折騰之後,覺總得睡,不過他還是特意留了吳群和趙立文輪流值夜。“趙立文先守上兩個小時,然後換吳群。你們多燃些篝火,瞪大眼睛看著!一有情況就大聲報警,我倒要看看,誰能拿我白劍惡怎麼樣!柳警官,你們也回去睡吧!”
說完這些,白劍惡躺回到臥具上,自顧自閉上了雙眼,一副處亂不驚的樣子。
誰能夠知道,在他的內心深處,是否也像表麵顯示出來的那樣平靜呢?
柳楓三人回到了中。鑽進睡袋之後,雖然誰都沒有再說話,但剛剛發生過的事情卻讓每個人都無法在短時間內夢鄉。
柳楓睜著眼睛,他此刻的心情極為複雜。警惕、迷惑、駭異,甚至還有一絲絲的興奮。
一個罕見的對手出現了,“他”的魔爪已經張開,罪惡的氣息正漸漸的彌散著……
“他”是誰?“他”想幹什麼?
柳楓無法給出答案,他現在有些後悔,在禰閎寨時,沒有對龍王廟進行勘查是個非常嚴重的失誤。那裏應該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哪怕隻有一個腳印,一根頭發,都會是至關重要的。至少,可以幫助他確定那個“對手”究竟是什麼。
不過話說回來,白劍惡當時是絕對不會允許其他人龍王廟的。是的,他們都輕視了龍王廟中“浴血”的雨神。此夜之前,柳楓一直有這樣的傾向觀點:龍王廟中的那一幕隻是禰閎寨內部的一場針對白劍惡個人的權力鬥爭,自己沒有必要過多地卷入這個不相幹的漩渦中。
可情況卻愈演愈烈了。更嚴重的是,這些好像還隻是一個序幕,大戲才剛剛開始。
難道真如黃汝祥所說,一切都和“恐怖穀”的“惡魔”傳言密切想關?
如果是這樣,那這個神秘的“對手”竟是從齊魯跟隨自己而來嗎?這簡直太可怕了!這意味著,雖然自己連“對手”的影子都沒見著,甚至還沒有證據證明那“對手”確實存在,可“對手”卻幾乎把自己的每個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往這條路上想得越深,柳楓越覺得心中駭然。
不過,他喜歡這樣的感覺――一種充滿挑戰的刺激感覺。
是的,他是一個天生的獵手,“對手”的可怕和隱秘隻會進一步喚醒他血液中流淌著的本能。
在獵物沒有留下任何可供追索的蹤跡時,一個好的獵手必須懂得蟄伏和等待。
柳楓現在的境地就是如此。他有足夠的勇氣,足夠的智慧,同時也有足夠的耐心。
“對手”既然已跟到了中,那“他”的目的決不會隻是展現一個“剝皮揎草”的隱言,“他”一定還會有所行動。那時將是一個獵手出擊的最好機會。
按照這個思路,問題便被簡化了。柳楓現在的任務就是要判斷出“對手”下一步行動的目標,以做好防範和反擊的準備。
根據黃汝祥的分析,白劍惡似乎極有可能成為下一個受攻擊宅但那個胖子的分析能有多大的可信度呢?他的整套理論是如此荒誕不經。
而且,所謂“剝皮揎草”,會不會隻是對手撒下的一個幌子呢?
外,篝火搖曳,隱約能看見趙立文的身影,他挺直腰板佇立著,黑暗中出現的任何響動都會讓他警覺地打起手電探視一番。
白劍惡和吳群雖然已經躺下,但柳楓發現隻要趙立文有所反應,他們也會跟著悉索翻動。
誰都沒有睡著,大家都在小嗅防著。
柳楓反而放心了,現在並不缺少他這雙眼睛。所以他決定先拋開思緒,足足地睡上一覺。他要養足精神去麵對即將到來的充滿未知的艱險曆程。
當柳楓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他看看身旁的周立瑋和黃汝祥,兩人仍在酣睡著。
柳楓知道他們可能很晚才入睡,決定暫時先不把他們叫醒,自己躡手躡腳地鑽出睡袋,來到了外。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濕潤的清新氣息,這種氣息是裏所獨有的,柳楓深深地吸了幾口,隻覺得身心一陣通透,大腦也一下子脫離的睡眠狀態,變得清醒異常。
白劍惡看起來也是剛剛了身,正在收拾自己的臥具。吳群手執砍刀,仍保持著警戒狀態;趙立文則在一旁忙著撲滅已基本燃盡的篝火。
“柳警官起得挺早啊。”白劍惡見柳楓出來,淡淡地打了個招呼。
“不早不早,我在裏麵睡得踏實,隻是辛苦你們了。”柳楓客氣了兩句,然後走到吳群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天亮了,你也該放鬆放鬆了。”
吳群看著柳楓沒有說話,眼角緊張地抽動了一下,卻把手中的刀握得更緊了。
白劍惡轉頭看向來,衝吳群擺了擺手:“你對柳警官舉個刀幹什麼?還不收起來?大家的水壺都不滿了,你去打些水來吧。”
“是!”吳群答應一聲,把砍刀收回到腰間,然後揀了眾人的水壺,貓腰鑽進旁邊的一片林子,衝著水坑的方向走去了。
“嗬嗬。”柳楓看著他的背影,解嘲地笑笑,“還是寨主的話管用啊。”
周立瑋和黃汝祥聽見外麵的話語響動,也先後醒了過來。片刻後,他們鑽出了,像柳楓剛才一樣,貪婪地大口呼吸著中新鮮的空氣。
“哎呀,這種感覺可真是好多年沒有過了。”黃汝祥伸了個懶腰,愜意地讚歎了一句。然後他看著白劍惡說道,“白寨主,夜裏言語上有些冒犯,你可別介意。”
“外敵不明。我們內部的這些小事,就不必放在心上了。”白劍惡憚度看起來不冷不熱的。
黃汝祥挺著大肚子,在營地上踱起了步,那假人仍放在篝火堆旁邊。他經過時輕輕踢了一腳,笑罵:“就是你這麼個破東西,害的我們一夜沒睡個好覺。”
“和值夜的兩位比起來,我們算幸福多了。”周立瑋說完,抬頭尋摩了一陣,奇怪地詢問:“吳群怎麼不見了?”
“打水去了。”柳楓往水坑方向指了指,突然想到那兒沒幾步的路程,而吳群去了也頗有一陣了,於是忍不住說道:“哎?他怎麼還不回來?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光天白日的,能有什麼――”白劍惡的話沒有說完,剩下的“意外”兩個字被生生地逼回到了肚子裏。
因為吳群恰在此時回來了。他的出現立刻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見到眼前的情形,眾人的心都是“突”地一沉。
隻見吳群從樹叢中鑽出,腳步踉踉蹌蹌,像是喝醉了酒一般。他的五官扭曲,顯得極為痛苦,雙眼則睜得溜圓,眼珠幾乎要從眼眶中爆裂而出;更加令人駭異的是,他的雙手正伸向口中,做著一件匪夷所思的奇怪舉動!
他將十根手指搓成錐形,指尖死死地摳住了自己的舌頭,用盡全身的力氣往外拔著!
“怎麼了?”白劍惡大聲喝問著,同時快步迎了上去,趙立文緊跟在他身後,兩人一左一右,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吳群。
柳楓三人也立刻上前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