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哈摩族人(1 / 3)

二十一、哈摩族人

像是從一場大醉中清醒,柳楓的頭昏沉沉地脹得厲害。他的思維也如同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仍飄蕩在自己身心能夠控製的範圍之外。不知過了多久,那些殘存的理性終於一點一點地重新聚集起來,一度罷工的感觀係統也恢複了工作。柳楓有些茫然地睜眼看著周圍的光明世界,恍若隔世。

這是哪裏?發生了什麼事?柳楓努力回想著。眾多雜亂的記憶碎片在他的腦海中跳躍、清洗,最後終於被理出了一些頭緒。

一早出發――穿過了一箭峽――到達清風口――紮營――休息進餐――突如其來的笑聲,恐懼蔓延――如同墮入了黑暗的地獄,思維漸漸模糊,記憶也就此中止――

柳楓的心“咯噔”一沉:自己雖然嚴加防範,終於還是著了道兒!此時來不及多想別的,他一把從腰間摸出了手,同時凝起雙目,往四周尋找自己的同伴。

眼前的情形讓他的心情更加凝重起來。他記得出事之前,眾人都在河灘上,正準備繼續趕路。可現在,卻隻有黃汝祥一人呆坐在他右首不遠處。

這個胖子全無平日裏囂張飛揚的情緒,他兩眼發直,身體仍在不由自主地微微哆嗦著。

柳楓上前扶住他的肩膀,大聲喊了兩句:“嶽先生,嶽先生!”見對方仍是一副恍惚的模樣,柳楓把交到左手,用力掐著他的人中。

片刻後,黃汝祥似乎略恢複了些神智,他看著柳楓,目光中仍飽含著驚恐地神色:“惡魔,惡魔……它來過了!”

惡魔?柳楓蹙起了眉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黑影,如幽靈般從一團霧靄中走來。還有那雙血紅的眼睛,這一幕一幕的可怕景象,究竟是幻覺,還是現實?

忽然,柳楓注意到黃汝祥的嘴角附近有幾道幹涸的血痕,他心中一動,用拇指在自己的臉頰上搓了搓。

指尖上出現了暗紅色的粉狀物。沒錯,是血跡!記憶那些模糊的東西並不是幻覺!

柳楓尚沒有時間進行深入的思索,當務之急是先搞清楚眼前的狀況。

“其他人呢?”他問黃汝祥。

黃汝祥愣了半晌,顯然是在規整著自己雜亂無章的思緒,然後他搖了:“我不知道,我隻記得那林子裏傳出一陣笑聲,後來的事情就像惡夢一樣,一片模糊。”

看來黃汝祥的狀況和自己是一樣的。柳楓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轉過頭來,看向不遠處的那片。

一個人恰在這時從裏走了出來,他用手捂著自己的後腦勺,步履蹣跚,似乎神智也不是很清醒。

柳楓一眼看出此人正是周立瑋,趕緊迎了上去。

周立瑋也看到了柳楓,他在原地站住,怔怔地看著對方向自己走來,眼神中一片茫然。

“發生什麼事情了?白劍惡他們呢?”柳楓一邊賺一邊急匆匆地問道。

周立瑋沒有回答,他的神情有些發愣,思緒不知飛往了何處。直到柳楓來到了麵前,他才喃喃地反問了一句:“你們……你們剛才是怎麼了?”

柳楓擺了擺手:“這個問題現在講不清楚。你快告訴我,白劍惡他們在哪裏?”

周立瑋又使勁揉了揉自己的後腦,他的思維能力似乎也因此恢複了一些,然後他把白劍惡二人如何衝入,自己如何跟過去,又如何遭到偷襲的前後情況向柳楓講述了一遍。

“我挨了那一下就暈過去了。剛剛才蘇醒過來。”最後他這樣說道。

柳楓查看了一下周立瑋後腦,有一片明顯的腫起,但並無外傷,看來是被鈍物所擊。

“我們進去看看。”沉吟片刻後,柳楓做出了這個決定。

此時黃汝祥也趕了過來。柳楓持在前,三人一道走進了幽暗的。

林子裏雜草樹木叢生,根本無道路可循。柳楓三人對這裏本來就不熟悉,悶著頭亂闖不僅盲目,而且危險。柳楓把左手一抬,示意大家停下腳步,然後他鼓足中氣大喊了兩聲:“白寨主!白寨主!”

這喊聲劃破了靜謐的空氣。有幾隻鳥兒受到驚嚇,撲簌簌從眾人頭頂的枝葉中飛出,四散而去。片刻後,幽幽的回聲傳來,但卻始終沒有被呼喚著的回應。

柳楓蹙起眉頭思考片刻,轉頭問身後的周立瑋:“你是在什麼地方受到襲擊的?還能找到嗎?”

“應該可以。”周立瑋一邊點頭,一邊四下尋看了一番。然後他邁開腳步,向著東南方向走去,柳楓兩人緊緊跟上。走出約十來米的距離,周立瑋蹲下身,指著林地上一片被壓過的痕跡說道:“就是這裏了。”

柳楓也蹲過去,在那片痕跡為中心,細細地往外搜尋。很快,他就在不遠的地方找到了目標:一處滴落的血跡。

這方法是有效的!柳楓心中一動,吩咐身邊的兩個同伴:“你們幫我一塊找,看看這血跡是從什麼方向來的。”

周立瑋和黃汝祥立刻領悟了柳楓的用意,各自從不同的方向往遠處搜尋,大約在剛才那血跡偏西一米的方位上,周立瑋找到了第二處血跡。

沿著這個方位繼續往下找,血跡又接二連三的出現,且相隔間距越來越短,一直延伸到四五米開外。此後似乎便失去了蹤跡。

“不用再慢慢找了。”黃汝祥已有些不耐煩,站起身說道:“就順著這個方向往前走就對了。”

柳楓卻搖:“不,他不是從這個方向來。”

黃汝祥撇撇嘴:“為什麼不是?血跡一直在這個方向上啊。”

“這裏一下出現了好幾滴血痕,說明他走到這裏的時候停留了一會。”柳楓手指著最後一處血跡,目光卻看向了周立瑋,“因為他發現了你,他靜靜地站住,等待時機。當你完全背對他的時候,他開始悄悄的向你靠近。這附近血跡較密,說明他最初步子很慢很輕,當你已他的攻擊範圍後,他突然搶上兩步,給了你重重的一擊。”

柳楓用語言描述著周立瑋遇襲時的情形,一切與現場遺留下的痕跡如此吻合,令人不得不信服。

周立瑋沉吟著點點頭:“嗯,這麼說的話。這行血跡隻顯示了他攻擊我時行動的路犀並不代表他就從這個方向而來。”

“不過現在要找到這方向並不是難事了。”柳楓一邊說,一邊用銳利的目光在地麵上掃視了一圈,然後他保持蹲姿,往南邊橫跨出一步,“看,是這裏。”

果然,消失的血跡又在柳楓腳下出現了。

繼續往南邊搜尋,血跡連綿不斷,如此又出去了七八米,柳楓這才站起身來,目光堅定地看著前方說道:“現在是沒錯了,就是這個方向!”

三人如是向著南方折去。越往前賺地勢越為險惡,也愈發濃密。不多時,一塊巨石出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三人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臉上均現出詫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