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絲音回到出租屋,含笑的眼睛在看到倒在地上的洛祈安時,瞳孔驟然一縮,慌亂擔憂地蹲下來。
緊接著她發現他白色襯衣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晶瑩淚珠一顆接著一顆地滑落臉頰,聲音也不由得輕顫,“洛祈安,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
洛祈安聽到她的聲音,艱難地睜開眼睛,“音音,你回來了。”
“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你堅持住。”絲音慌亂地拿起手機撥打120急救電話,撥通後將情況一一說明,然後掛斷電話。
她掀開他的衣服,看到胸口上的猙獰傷口,然後抬眸看向餐桌上盛了點鮮血的碗裏,立即想到了那個苗寨老者說過的話:每個月取一次心頭血,取六次才可以徹底解蠱。
原來他是為了她才傷成這個樣子。
“洛祈安,你每個月給我喝的紅豆紅棗湯裏是不是加了你的心頭血?”
洛祈安眸中輕泛柔光,抬手替她擦拭臉上的眼淚:“隻要能為你解蠱,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絲音鼻子一酸,語氣哽咽道:“你怎麼這麼傻,為了我傷害你自己,值得嗎?”
“值得。”洛祈安的眼裏浮現一抹溫柔的笑,“為我喜歡的女孩兒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絲音:“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個。”
她話雖是這麼說,心裏卻彌漫一股甜蜜。
就在這時救護車的“滴嘟滴嘟”的聲音從外麵傳來,絲音連忙去收拾幾件洛祈安的換洗衣物,然後打開門讓醫護人員進來。
去了醫院後,手術很成功,洛祈安躺在病床上睡了過去。
絲音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邊看著他。
他眉眼清冷,五官相較於漢族多了幾分深邃,但相貌不得不說是頂頂好的。
絲音的瀲灩眸光一寸寸鎖在他的臉上,從未談過戀愛的她心底多了幾分異樣的感覺。
她一向自私,為了能夠解蠱,哪怕知道解蠱需要他的心頭血,也當做不知道。
但親眼看到他的傷口,聽到他說的那些話,不可避免地也還是會被感動到。
從小到大追她的人不少,可是他們大多嘴上甜言蜜語不斷,行動上卻也沒見得多愛。
像洛祈安這樣為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一個都沒有。
隻有他始終表裏如一,言行一致。
“音音……”洛祈安的羽睫輕微顫動,嘴裏喃喃自語。
絲音看到他有要清醒過來的跡象,連忙跑出去喊醫生。
醫生進來看了一下,叮囑道:“讓他好好休息,可別再用水果刀刺胸口以示真心啊!”
說完後他一臉看白癡的樣子看向洛祈安,“這年頭為了以示清白,竟然自殘,真是活久見了。”
原來醫生根據他的傷口,第一時間就報了警,結果警察來了之後還留有一絲意識的洛祈安,解釋他是為了向老婆證明他沒有變心,才自己刺自己的。
這件稀奇事兒很快就傳遍了醫院,大家原本想要勸絲音相信這個能為了她自殘的男人,但當眾人看到絲音的臉後,全都改變了話頭,說自殘的男人太可怕了,可要離他遠一點。
絲音對此哭笑不得。
洛祈安醒來後看到絲音守著他,眼裏氤氳著濃鬱的愛意,歡喜道:“音音,謝謝你守著我。”
“比起你為我做的,這算不得什麼。”絲音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溫開水,放到他嘴邊,“慢點喝。”
洛祈安喝完後,握住了她的手。“能帶我回家見你爸媽嗎?我們結婚這麼久,我還沒見過他們。”
絲音微抿紅唇,“我們不是假結婚嗎?”
“我們按照法律走完全部流程,怎麼會是假的?”洛祈安低低一笑,溫潤的聲線仿佛浸透了罌粟的鉤子,無端的撩人心弦。
絲音張唇,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所以你這是……騙婚?”
洛祈安搖了搖頭,笑容清淺,“是蓄謀已久。”
絲音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耳尖泛起薄紅,扭過頭去,“等你傷好了再說吧!”
洛祈安知道她這是害羞了,便沒有再開口說什麼,隻是溫柔地凝視著她。
看來這苦肉計用得極好,她待他與以往果真不一樣了。
想到她體內的“情蠱”,洛祈安的眼眸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暗芒。
他不想用情蠱控製她愛上他,比起情蠱,他更想她是真心愛他,所以他才步步為營,費盡心機做了這麼多事情。
好在結果正在慢慢向著他期望看到的那樣進行著。
相信再過不久,他們就能在她父母親人的見證下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了。
他很期待那一日的到來。
洛祈安在醫院待了半個月就回到了出租屋,這半個月裏他示弱讓絲音答應了帶他回家見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