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洞裏有一種讓黎陽渾身都顫抖的氣息,說明位置沒來錯,但四處一看,洞周圍樹木卻都是完好的,不像是有巨物出現,連方位都和這頭溟虎第一次出現的位置相差甚遠。
黎陽拉著人四處查看,突然“啊啊”了兩聲,龍頃低頭一看,小縫隙不大不平,倒像一處狗洞,他神色一變,深深道:“要進去?”
黎陽點點頭,又一人身先士卒,從那塊縫隙裏鑽了進去。
龍頃無法,也跟著鑽了進去,這洞進去卻不像想象中的那麼簡單簡單——說是縫隙,不如說是某種生物弄出來的通道,通道不大,隻夠一人匍匐通行,上左右都緊貼著冰冷尖銳的岩石泥土,唯有身下一片平坦,越往深走,法力壓製就越明顯,連四周黑暗都快看不清了,也不知道匍匐前進了多久,龍頃終於覺得有點累了,這才發現前麵那個啞巴的動靜突然消失了,一片寂靜中,他忍不住道:“啞巴,你還在嗎?”
龍頃疑惑的想:別是被石頭紮死了,但修體的怎會如此脆弱。
他雙指打了幾下,托出一道掌心焰,幽幽光芒照亮了前方,隻見前方是一塊小坑,坑底散落著一堆骨頭,幾塊破爛的衣角,再往前則是無數四通八達的小洞。
這破爛衣服正是那啞巴所剩不多的衣料。
龍頃盯了一會,滿臉複雜道:“啞巴……你,你怎麼隻剩骨頭了。”
啊啊的聲音突然從右邊洞裏傳來,仿佛極為急促,又像是警告,接著一雙手便不管不顧的將龍頃拖了進去!
那裏麵空間倒大了不小,足夠一成年人人蹲下,龍頃一身劃痕,看得出努力想讓自己冷靜靠譜一點,然而雙眼的驚喜卻是掩蓋不住,然他剛想說啥就被死死捂住了嘴巴,掌心焰也隨之熄滅。一片黑暗中,他感覺這啞巴冰冷沉重的身體正死死的跨坐在自己身上,一動也不動。
被迫吃了一嘴泥巴的龍頃:……
他沒動,黑暗裏卻有東西開始動了,仿佛什麼東西的身軀從外麵經過了,四周嘩嘩作響,是鱗片刮蹭過岩石的聲音,帶有輕微的蠕動聲,嘶嘶聲……難道真是一條蛇?
龍頃這樣想著,然而沒過一會,那聲音突然變了,變成了高亢的鳥叫,低沉的獸吼,來來回回,一直在外麵繚繞,他心底冒出一些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那聲音最後竟然變得嗚嗚咽咽,又輕又柔,時不時的停一下頓一下,越來越像……龍頃簡直頭皮發麻,如此深處的洞裏,一片黑暗寂靜中,外麵竟然傳來了一個人類女子在輕泣的聲音。
然而再一聽這輕泣卻泣得不是很對勁。
女子輕哭:“相公,相公,你輕點嘛。”
女子輕喘:“啊,啊,相公,這個姿勢好痛……”
女子輕聲求饒:“妾身有點承受不住了,啊,啊,相公,相公……放過妾身吧。”
好一副活春宮的女主角,似乎沒想到這一茬,黎陽渾身都有點僵硬了,但奈何不能動彈,隻能閉眼。
龍頃此時也是覺得尷尬萬分,雙耳臉頰俱是火辣,然他的一隻手被壓住,一隻手被膝蓋頂住,連嘴巴都被人用手捂住了,偏偏法力不能用,被迫聽完了全程。
兩人一直沒有動彈,直到那聲音逐漸遠去,才拉著龍頃從洞中掉了出來。
龍頃終於繃不住,崩潰道:“……這地上又是什麼東西!”
那東西經過的地方滿是粘液,黎陽在地上匍匐,又沒法說話隻能啊啊,便心虛的拍了一下肩膀以示安慰,又拉了龍頃一把示意跟上。
兩人鑽進最左邊那個洞口,比上次的稍微小了點,洞內一片黑暗寂靜,卻好像一直在往下爬,又不知爬了多久,龍頃又想打掌心焰,卻聽轟啦一聲,黎陽竟然一拳打穿了頭頂上方。
龍頃忍不住心想,虧我剛剛還擔心他死了,我該擔心這洞。
令人意外的是那上方竟然有幽幽微光。
黎陽一躍而出,伸出一隻粘糊糊髒兮兮的泥土手掌,龍頃裝作沒看到,自己跳了出來。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黎陽麵無表情的啊啊了兩聲。
龍頃心歎,我竟然相信了一個啞巴還試圖跟他說話。
兩人麵前的是個三四米高的洞穴,這洞穴整體較為圓潤,看著不像自然形成,牆壁透光,仔細一看,光卻是從一些密密麻麻的黑色“苔蘚”上發出來的。
空曠的洞穴內隻有兩人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回蕩,龍頃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因這洞穴兩邊的苔蘚和溟河之底的那種草太像了。
葉細如針,根係赤黑,隻不過這裏的葉身實在要短上太多,乍一看像苔蘚。
但這裏為什麼會有溟河底的植物,難道裏麵有一條溟河?還是這洞穴就在扶搖山溟河的下麵……啞巴他知道這些嗎,還是故意帶我來的?
龍頃轉頭看看啞巴,又看向四周。
正在這時,前方洞穴裏又傳來一個少女遲疑的聲音:“你們,你們……?”
兩人同時麵色一變,難道是那怪物又來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