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有居士“咳”地一聲,似乎是自言自語:“天下第一又有什麼好?不會武功又有什麼不好?如農夫一般,老婆孩子熱炕頭,平平淡淡一生,嗐,不說啦。”
一晃五七六天過去,陳襄越學越心焦,烏有居士卻越催越急,從早練到晚,恨不得一下子把全身武藝都灌進陳襄的身子裏。烏有居士自然有他的算計,這天一大早,他喊醒陳襄,命他把學過的全部演示一遍,再把輕功和練氣的口訣正著倒著反複背了,眯細了眼睛,撫著陳襄的頭頂道:“不錯不錯,沒辜負師父的厚望。”
烏有居士著人喚來謝宗人,對他道:“宗人,師叔有事要回趟中原,我把大牛托付給你,由你督促他每日的功課,事情一完,我便帶他走,不會打擾你很久的。”
謝宗人滿臉堆笑道:“看師叔說的,在我這裏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宗人會好好照顧小師弟的。”
烏有居士道:“你小子,我還不知道你麼,經常好動個鬼心眼什麼的。你記著,大牛要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小心了。”轉過身又對陳襄道:“好徒兒,師父很快就會回來,你好好養傷,別懈怠了每日行功,等師父回來要考校你的哦。”
陳襄心裏樂開了花,不過可不敢流露出來,隻是一連聲地“是,是是。”
送走了烏有居士,陳襄頓時把什麼口訣、輕功撇到了腦後,隻覺得天也高了,風也香了。他悄悄收拾了下自己的東西,看幾本醫書粘連到一起且發了黴,已無法翻閱,換洗衣服也不好夾帶,便依舊包了掛到牆上,隻把銀子和裝丹藥的瓷瓶包了一小包塞到褥子下麵,盤算著是連夜溜走呢還是待明天尋機會逃出莊去。不等他打定主意,多多連蹦帶跳地闖進來拉了他邊走邊嘰嘰喳喳說道:“烏有爺爺可算走了,這幾天把我悶的頭發都快白了。”
陳襄問道:“多多妹子,幹什麼呢?你要帶我去哪裏?”他想起幾天前唬她什麼龍虎山黑風寨的瞎話,怕她又要提起與他一起逃走去做壓寨夫人。
多多拉著他穿過內宅,在院牆邊一片空地上停下來。陳襄左右看去,見貼牆一溜架子上插滿了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不遠處還設了些木人沙袋梅花樁,當是伏魔莊諸人練功的地方。多多去架上取了把木劍拋給他,興致勃勃地道:“大牛哥,咱倆比試比試,看烏有爺爺教了你多少神功。”
陳襄放了心,不經意地說道:“比試什麼呢?”
“就是劍法嘛。”
“劍法可沒學過。”
“那這些天你都學什麼啦?”
“就是背口訣啦,金雞獨立啦,拿大頂啦……”
多多一下子興致全無,背轉身去低了頭用腳尖在地上劃拉。陳襄不忍讓她失望,忙過去哄道:“哎多多,你看這個。”說罷穩穩地紮了馬步。
多多轉身看了一眼:“這有啥好看的?”
陳襄道:“你來試試嘛,看你能不能把我打倒。”
多多隨便推了一把,陳襄紋絲未動。上次吃了謝瑤的虧,這回他運足了氣全神貫注,驀地,自丹田和膻中各有一股氣息緩緩遊走,一路沿督脈上行,一路順任脈下沉,通體說不出地舒坦。多多又推了一把,卻是使足了勁,看陳襄依然未動,“咦”地一聲起了好勝之心,圍著他左邊一拳右邊一腳地攻上來,陳襄猶如木樁一般任她拳打腳踢隻是穩穩地站了。想是打累了,多多繞到後麵一下子撲到他背上,摟住他脖頸“咯咯”地笑道:“看你倒不倒。”
陳襄此時隻覺中氣充沛,氣力悠長,背著多多轉了圈地顛了她。正笑鬧得開心,就聽謝瑤遠遠地喊道:“多多幹啥呐,快下來,別妨礙小師叔練功。”
看到謝瑤,陳襄頓時熱血上湧,麵紅耳赤地鬆開手。多多收住笑聲,卻仍是摟著他怯怯地嘀咕道:“才不叫小師叔,就是我大牛哥嘛。”
謝瑤板起臉道:“別沒大沒小的,去吧,該幹啥幹啥去,小師叔要練功了。”
多多十分不情願,但懼於姐姐的嚴厲,低了頭自去了。
陳襄央求道:“瑤姐姐,歇幾天不行嗎,整天練啊練地都膩煩了。”
謝瑤道:“不行,知道的是你自己偷懶耍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縱容了你,烏有爺爺回來我可沒法交代。”
陳襄看是躲不過去了,變個花招道:“那跟姐姐一起練好不好?有幾個地方我還弄不明白,有姐姐幫著,看毛病出在哪一步上,這麼的強過我自己瞎琢磨。我快點學會師父的神功,姐姐的功勞第一。”
謝瑤笑一笑道:“你師父可沒教過我,誰知道你們神蚤門都有啥秘訣,我可幫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