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貼地貓的表情和接下來的動作解答了卡副的疑惑。隻看那貼地貓眉頭一鎖,本來蜷縮的身子骨一伸展,雙腳著地,隨後竟放開了握著的兩柄短刀,打著轉靈活地退到了離牧師三四米的地方定了下來。
本來刺中牧師的兩柄短刀嗖地一下竟縮進了牧師的教袍當中,這時卡副才知道,原來那寬大的教袍裏麵空間很大,牧師剛才便是將雙手縮進教袍中,一下子握住了貼地貓刺進教袍的短刀刃,擋住了攻擊,然後準備給貼地貓一個偷襲,隻可惜貼地貓早早發現了這一點,竟放棄了自己的武器,退了開來。牧師緩緩地將雙手重新伸到袖中,隻見兩柄短刀從袖口出現,噗地掉在了沙地上。卡副心中暗歎,能憑借肉掌接住急刺而來的短刀而不傷,這牧師的力氣,確實令人佩服。
“這……這大袍子的家夥怎麼沒死,還把光頭的刀搶了?他是不是會變魔術?”瑞貝卡奇怪地道。
卡副苦笑地搖著頭道:“你就當他會變魔術吧……無論怎樣,隻要你覺得好看就行了。”
“嗯!我覺得很神奇呀。大笨牛,你什麼時候也學這種本事來,然後就能表演給我看啦。”瑞貝卡彎著眼睛看向卡副道。
“嗬嗬,如果表演這個你們能開心,我自然就去學。”卡副笑道。
“不過有一點哦,你可不能學這種玩刀子的魔術,太危險,萬一出個什麼差錯,那小命就報銷了。”瑞貝卡補充道。
“自然自然,我不會幹這種玩刀子的事情的,絕對不會。”卡副擺著手道。
瑞貝卡看著卡副一臉認真地答應自己,嘿嘿地笑了笑,突然身子前傾,整個靠在了擋在身前的圍欄上,雙手捏圓放在最胖大喊道:“別站著了!趕快打啊!快打呀!”尖細的聲音劃破被牧師動作所驚住的場內,讓整個角鬥場又恢複了喝彩之聲。
“嘿,非得我喊一聲他們才反應過來,真是遲鈍呀。”瑞貝卡嘿笑道。
“那是你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人的打鬥到底有什麼精彩之處吧……”卡副微笑著看著瑞貝卡,心中悄悄想著。他感覺,也就是這種單純,才使得這個家庭中的兩姐弟雖然失去了能夠關心他們的親人,但卻過得十分開心的原因吧。有時候,人總會在不經意間就能夠感觸到一些生活的意義,對於現在的卡副而言,過上平和的生活,體驗如湖麵一樣平靜的日子,才是他現在所追求的一切。和培根一家人生活的這段日子,家務、閑談、看店、學習、練琴,這些最簡單的事情,在卡副心中,是如此的美好。往日的殺戮、掙紮,在這種波瀾不驚的生活中,已經如丟進茫茫大海的石子般,隱藏在了腦海的深處。微笑中的三言兩語,回首間的互相調侃,讓卡副盡管充滿暴力的決鬥場中,卻感覺不到一點精神上的緊張。
弓弦一旦鬆開,不管多麼用力,都無法在琴上拉出聲音。除非,那聲音,是一種噪音。
“惡魔樂者……”輕柔的聲音在卡副幾人身後響起,如同河邊的細柳,會被微風輕易的吹動。這種柔弱的聲音本應該一下子被潮水一般的呐喊聲所淹沒,然而,聽力過人的卡副卻一下子聽到了,而且,是讓卡副心中狂震的聲音!這聲音,便像是當年在撒母星,陪著他走過那麼多時光,但卻意外失蹤的女孩子,同樣是克隆人的,美達。
卡副閃電般地轉過了頭,卻驚訝於原本擠在自己身旁的人,竟在自己剛才忙於和培根姐弟倆說話時退到了一旁,自己周圍,竟隻剩下觀戰的瑞貝卡和特瑞西兩人。
“惡魔樂者……”
輕柔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卡副看清楚了,聲音的來源,是站在離自己大約五步左右的一個女孩。卡副本來狂跳的心髒漸漸緩和了下來,因為他看到的,並不是那張單純卻堅毅的瓜子臉。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鵝蛋一般,略呈病態的蒼白的俏容。棕黃色的披肩發整齊地垂在腦後,稍寬的額頭上,有著兩撇細到有些看不清地淡淡的眉毛。她的眼神有些渙散,略帶一點讓人分不清是否是眼影的淺淺的眼袋。兩朵淡粉唇微微張著,好像要說什麼,卻又似無力再說。
這人根本不是美達,差很多,但兩人的聲音著實相像,隻是這女孩的聲音,感覺有些吃力。卡副如是想著,心中卻又想起了美達穿著戰鬥服的樣子,不免一陣悲傷。
“找到你了……”女孩再次用緩慢的語氣講著,卡副這才發現,她所講話的對象,而是同樣轉過頭來的,一臉驚異的特瑞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