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了飯來,炕上坐。大漠裏的妹子愛哥哥,我地小呀的憐啦,愛哥哥。”歌聲婉轉雋美,飄蕩在大漠之中。
清晨,第一縷炊煙就是從龍門客棧升起的,清涼的微風吹得磨坊上的風車“吱吱”得響個不停。龍門客棧像一個雕塑一樣永遠立在這大漠黃沙之中,安祥的享受著朝風晚霞,細風雨浴。
常穿梭行走在玉門關的人都知道龍門客棧地扼玉門關的咽喉之所,是玉門關外這片死亡地域中三方勢力之一,雖然非正非邪,但黑白兩道的人從這露宿,都要多打幾個心眼。
龍門客棧的老板娘金鑲玉就象大漠裏的一枝花,一晃也不知多少歲月,金鑲玉依然足以迷倒任何一個男人。能在這豺狼虎豹的地方開門做生意,金鑲玉可非等閑的女子。就拿玉門關的千總趙大熊來說,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可是在金鑲玉麵前,趙大熊卻乖得就象一隻大熊貓。
至於龍門客棧究竟有多少秘密,有多少謎,那是無可得知的,因為龍門客棧的存在本身就是個秘密,就是一個謎。
一聲呼哨,一匹紅色的大宛名駒掀起一道狹長的金浪,疾馳而來。馬上的金鑲玉露出壞壞的淺笑,打了漂亮的一個遊手,輕盈地滑下馬去。雖不見她有何打扮,服飾也老土得很,可打一眼看上去的那股辣勁和魅力哪家女子也比不上她。
“操,熱死老娘了。媽個巴子,十月天,還這麼熱。小虎,還不給老娘倒碗水來。”
“哎,來了。”一道身影呼呼地跑了過來。金鑲玉拿起大碗,一口氣喝了,甩手扔給小虎。
小虎接過大碗,眼睛卻瞅著客棧門口。金鑲玉也望了過去,罵咧道:“操,一大清早的就來了個人,真是邪門。”
要知道龍門客棧周圍數十裏都是無窮黃沙,趕路的行旅都會算好時間在晚上之前趕到龍門客棧歇夜出發,幾乎沒有人在一大清早來客棧的,除非那人行了一夜的路。
一早來到龍門客棧的不是別人,正是蕭紅陌。昨夜他從“亡靈教”總壇出來之後,就獨自走到此處。這一夜之間他心中也思考著很多以前從未想過的東西——黃沙萬裏,晚風嘯嘯。這千古不變、萬流不息的自然變化讓他深感自然無窮,宇宙無盡。人生之短,如白駒過隙,一朝歲月英雄老。可是一切的殺伐爭鬥又都為了什麼呢?
金鑲玉笑盈盈地衝著蕭紅陌打量了一番,神色微微一變,笑道:“八方風雨,比不上我龍門山的雨,怎麼說?”
蕭紅陌知曉這定是常走龍門客棧熟人之間的口號,自己不知也不便說,隻對金鑲玉道:“老板娘,請給我來三碗酒吧。”
金鑲玉勉強地笑答道:“好,好,客官裏麵先坐,馬上就上酒。”
金鑲玉扭著身子幾步移到櫃台前,小虎見金鑲玉神色不對,奇問道:“老板娘,怎麼了?”
金鑲玉掃了一下耳畔的發絲,道:“凡是正眼看了我金鑲玉的,不動神情的人隻有三種。”
小虎笑吟吟地接下金鑲玉的話:“一種是瞎子,一種是女人,還有一種就是易過容的人,神情顯露不出。不知老板娘覺得他是哪一種?”
看著小虎一臉壞笑,金鑲玉狠狠地瞪了小虎一眼,啐罵道:“操,他哪一種都不是,真邪門。難道老娘我魅力不如從前了,等下你拿酒給他的時候順道摸摸他的底,把他別在腰間的那個玉牌偷過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