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沒有!
沒有顏色,沒有喧嘩,沒有溫度……為什麼你會消失到一片空白呢?
冷冽的北風將少年絕美的臉蛋凍得紅通通的,細雪降落在如緞的黑發上,如畫的眉眼是不沾塵俗的純淨,雪中漫步的少年,那麼安靜那麼寂寞,讓凝視的人心頭不由自主痛了起來。
“吱——”
“小心啊!”
伴隨著刺耳的刹車聲,一隻手迅速的伸過來,一把攫住他的手,將他往一旁扯去。觀月初回神,便看到雪地裏刹車失靈的轎車因地滑而險象環生的往他剛才站的地方衝去,路邊的行人紛紛尖叫著逃開,不遠處的交通警察急急忙忙的跑過來維護秩序。
“觀月君,你沒事吧?”
“嗯哼,沒事,謝謝你……”觀月初抬首,意外的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孔,“原來是立海大的柳君,謝謝你了!”
柳蓮二看了眼混亂的前方,點點頭,有禮的說道:“今年的雪下得太久了,交通很不方便呢,稍不注意很容易就會發生交通事故,真是危險!”
“是啊是啊!”柳蓮二身邊的紅發少年猛點頭附和,一雙生氣勃勃的眼瞳頻頻的打量著觀月初,“呐呐,聖魯道夫網球部的經理人,剛才是我們柳救了你一命哦,你可要記在心上哦!”
“文太!”柳蓮二斥了聲,對隊友明顯的暗示行勁好笑又無耐。
丸井文太吐吐舌,看向別處。
觀月初扯了扯唇,打量著柳蓮二,輕輕的問,“柳君,你……”
“嗯?”柳蓮二清雅的臉麵對他,挑了挑眉。丸井文太吧唧吧唧的吹著泡泡糖,等著觀月初的欲言又止。
“謝謝你救了染染,還照顧她!”遲來的謝意,終於在隔了幾乎兩年後,觀月初再度提起。不管柳蓮二對墨染的心意如何,他雖然會不高興會吃醋,但不否認他對他的感激。
而這,本也是應該的,隻是那時賽事逼近,總是行色匆匆,他們打照麵的時機不多,就這麼擱下了。
“誒?”
柳蓮二微微皺起眉,丸井文太卻是一臉莫名其妙,小聲的問:“柳,你救過那個什麼染染的麼?我怎麼不知道?沒想到那個聖魯道夫的經理人也不是那麼的討人厭嘛,至少很有禮貌呢!”
柳蓮二想了想,老實的說道:“應該沒有吧……”
隻是,觀月初那輕淡卻誠懇的話,太篤定了,讓他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是不是,他忘記了什麼東西了?
柳蓮二望著觀月初融入雪中的背影,心頭不知為何有些悶痛。
雪仍在落,心裏不知為何卻是無力到疲憊不堪。任由雪慢慢的落在眉睫上,覆住了眼睛,他仍是慢慢的走著。
心冷得顫抖,喧嘩的人聲從耳邊滑過,不留一絲痕跡。
——小初……我一向舍不得你委屈難過呢!真的!
——小初,當五月初晴的岡山染盡桃紅,便是攜手共賞之時!小初,我依舊不悔不失約,從來不曾想過的!
——小初……
“大騙子……你又騙了我……”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恨你,恨你為什麼總要這樣離開,恨你將她們看得比我還重要?恨你總是不守諾言,恨你的離去……從小到大,總要苦苦的等你回來,每次隻是一個笑容,卻又讓我心甘情願一直等待下去……
當那個叫染相思的少女說,“……你死後,他們會忘記你的,這個世界不再有人會記得你,司夢本就隻是個看客,穿梭時空的看客,何必如此自欺?都忘了吧!”
可是,他沒有忘記,他還記得她,即便她消失到沒有人知道她曾經來過這世界,但他仍是勞勞的將她記在心上。
怎麼可能忘記得了呢?他沒有忘記她,所以,他從來不相信她已經死了,即便家人朋友都忘記了她,他還是要讓自己不能忘記。
“墨染沒有死!”
“當然,我知道的!嗯哼,染染怎麼可能舍得離開我……”
少女慘白如紙的麵容出現在眼簾,撐著碎花傘的少女,蒼白羸弱得仿佛一片雪花也可以將她壓垮。
“觀月君,我相信墨染的能力,她會回來的,隻要你再等些時日!”
“我沒有忘過她,染染是不會消失的!”觀月初認真的說,看她的眼神是一種執拗到瘋狂的意念。
淡心淺淺的微笑,“我也沒有忘記哦,還有七月,我們都沒有忘記!因為我們和墨染是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而你,與她羈絆太深,是她最重要到與她有最親密關係的人,所以你也不會忘記的!”
最親密的關係……
想著,觀月初微微的笑了,心,開始有了溫度。
“墨染會回來的,她定然會為了你而回!”
淡心捏緊了傘說,然後走向不遠處倚在黑色轎車旁的少年。
雪仍在下著,觀月初看著冰帝的跡部景吾小心翼翼的擁著她坐進車內,車門合上,緩緩的消失在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