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夜的雨,今早整個校園的場地都是濕的,左青不由得擔憂起了校慶那天的天氣,因為是固定的日子,就算是刮風下雨,那天也要繼續完成。
他半個小時之前給顧藍羽打了電話,因為沒有看到她人。
半個小時之後,顧藍羽裹著厚厚的衣服,戴著口罩,精神萎靡地出現在了活動中心的大廳。
身邊跟著臉色一樣陰沉的莫紫。
顧藍羽站在左青麵前,眼裏帶著水汽,就算是口罩遮了半張臉,也未能完全掩蓋泛紅的麵頰,還有一張口,便是沙啞的聲音和阻塞的鼻腔。
“抱歉,我起晚了。”
左青深深地皺眉了,冷聲地對她說:“我說過,這樣的時候是不準你身體出任何問題的。”
“可是已經出了,有什麼辦法?”顧藍羽一雙藍色的眼眸含著汪汪的水光,勉強地又說:“我現在隻是沒力氣,但是腦子多少還能轉,所以如果有需要動手的地方……”
“生病了腦子和身體一樣不好用你不知道?!”左青不由得提高了一度聲音,將周圍的人都嚇得朝他們看了過來。
莫紫忽然的一口氣堵在心口,抓起了顧藍羽的手轉身就走。
左青一怔,臉色非常難看地看著她們倆離開的背影,感覺他像是能立即將整個場地都炸了一樣,卻也並沒有立即地叫住她們。
莫紫頭也不回拉著顧藍羽走,顧藍羽則緊緊拉住莫紫,身體沒有力氣,便往地上蹲下去,拖了好一截,莫紫才停下。
她氣喘籲籲懇求地看著莫紫,拜托她不要走。
莫紫皺著眉,咬牙切齒地問她:“你到底圖些什麼啊?”
顧藍羽笑了笑,說:“沒圖什麼,隻是,這事是我有錯在先,你就幫幫我吧。”
其他所有人也都驚愕地看著,誰都沒敢在這時開一聲腔。
左青將手中的文件往桌上一拍:“都停下來幹什麼?該幹什麼都去幹什麼!”
所有人才又全部都低頭忙索索地動起來。
左青看了一眼手表說:“你已經耽誤了半個小時了,還不開始做事嗎?如果兩個人都抵不上一個人的話,你幹脆離開友皇得了!”
“是!”顧藍羽立馬地拉著莫紫回去。
顧藍羽身上又裹了一件大衣,將她看起來並不大的身體裹得更小。她一直坐在一邊跟莫紫跟她指點她要做的事,但其實這些日子以來,她每天都有在寢室裏跟莫紫說起一些,莫紫大概的都了解一些,再聽她詳解一些,莫紫基本上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直到她提的問題少了許多,便跟顧藍羽說:“你先睡會兒,我這邊沒問題了。”
“算了,這樣坐著我也沒受累,我怕有一些小細節的問題——”
莫紫皺眉看著她,說:“到時我去問他,行吧?”
顧藍羽對她挑了一下眉,說真的,她完全不覺得莫紫對左青有多大好感,她真的能好好跟他配合?
莫紫瞪了她一眼,難道自己看起來就是這麼公私不分,這麼點事都辦不好的人?
顧藍羽朝她彎了彎眼睛,也就乖乖地去找了地方睡了一會兒。
這一覺她睡得並不舒服,但是還算安穩,就算是一些現場的響動,也並沒有真的吵醒她。陸離後來又給她找了一件寬敞的羽絨衣來,將她裹得跟一個蠶繭一樣,看著都讓人覺得憐惜。
最後顧藍羽卻是被一滴冰涼的水滴在臉上弄醒的,睜眼來看,卻是裴明輝捧著她的臉,閉著眼用額頭貼著她的額頭,眼眶裏卻滴下了淚水。
她一時錯愕,掙紮著動了動,但奈何裹得太厚實手還伸不出來,隻得啞著聲音問:“怎麼了?”
裴明輝難過地搖搖頭,卻不肯睜開眼睛,顧藍羽覺得他就是一個小孩子,又說:“別壓著我了,讓我起來。”
裴明輝這才忙睜開眼睛,卻按著她不讓她起身,大聲地說:“躺著!有什麼事讓我來做!”
顧藍羽被他的聲音吼得耳朵一陣嗡響,而且雖然睡得比較好,但身體並沒有多少好轉,甚至更加麻木無力起來,被他這麼一按,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力。
最後她裹著衣服坐起來靠在牆邊,裴明輝忙前忙後地給她倒水,翻出一個袋子來,裏麵有好些藥,盒裝的瓶裝的,他拿出來一個個地仔細查看藥效和吃法,小臉認真得可愛,讓顧藍羽不由得輕輕笑了一下。
“這藥不是買的?”她看裴明輝看著那些藥看得皺眉。
“不是,左青!”裴明輝一臉負氣的樣子說,“若不是他還有點良心,我絕對跟他拚命!”
果然是小孩子的心性,顧藍羽安慰他說:“別生他氣了,這裏上下百十號人,做的事全都差不多,就我一個人生病,也就不是他的錯了。”
“他就是欺負你心地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