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夜店裏,隻是幫著她們整理衣服,買各種各樣的衣服和化妝品。有一天,她們說要帶我去玩,算是犒勞我的辛苦,剛開始我不同意,後來沒辦法,才跟著一起去的。也就是那一次,我才知道她們是怎麼樣工作,怎麼樣出賣自己的身體的……”
“你就是這樣和新宇認識的?”
“是的,她們帶我去玩的地方,是個迪廳,裏麵全是公子哥,很嗨。她們扭動著自己的身子,纏繞在那群公子哥身上,盡情的跳舞。我沒有興趣和她們一起玩,就一個人坐在那裏喝酒,默默地注視著他們,就這樣,發現了與眾不同的新宇。”
“怎麼與眾不同的?”
“我一眼就看出來他不是公子哥,因為他的骨子裏透著一些俗氣,那是我不曾看到過的俗氣,也正是這股子俗氣,讓我記住了他。跳完舞以後,就是去喝酒,喝到最後,卻發現,隻剩下我和新宇兩個人了。”
“你知道她們怎麼對待新宇的嘛?”我的手上粘上了很多的狗毛,怎麼甩都甩不掉,便在小黃的鼻子上摩擦
“起初是不知道的,後來知道,會有一些惡心,漸漸地也就理解了。剩下我和新宇,新宇問我住在哪裏,要送我回家。我知道他是真誠的,沒有其他的想法,是我自己犯了賤,主動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他。給他的時候,他有一些猶豫,就把那些女人怎麼對他的過程說給我聽了,我沒有在意,他也就沒有說什麼了。”
“你不該是這麼隨便的人。”
“我也這麼覺得,怎麼可以這麼隨便的,什麼名分也沒有。那一夜之後,我去找他,他很驚訝,因為他以為我是和其他女孩一樣的人,他很痛苦,表現出來的是無助。我知道他很想負責任,可是又很想逃避。我起初是沒有逼他的,仍舊自己一個人生活。也經常遇到他,他很關心我,驅寒溫暖的,很體貼我,但從來不敢正眼看我。我很自重,不會讓自己陷得太深,後來就重新找了一份工作,當再次有人想得到我,騷擾我的時候,我就會把他拉出來。他也從來沒有拒絕,因為他的生活環境足以嚇退那些人。直到後來,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才有一些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
“因為你想到了自己的小時候?”
“我不想讓我自己的孩子重走我自己的路,不行讓他恨我。我猶豫了很久,都沒敢跟他說,直到他回家來找你,我還是沒有敢說,一個人承受著懷孕帶來的痛苦。我以為他不會再回到那個城市,可誰知,他真的回去了,我沒有再放過他,死活都要跟他在一起……後麵的事情,你大概都已經知道了。”她說完,自己笑了笑,擦掉我抹在小黃鼻子上的狗毛,“你應該對它好一點,這樣它才不會傷害你。”
我看著她,像是看到一尊雕像,那麼的偉大、勇敢和機智。她也意識到了我在看她,扭過頭問,“你覺得我漂亮嗎?”
我不加思索的回答,“漂亮。”
她笑了笑,“其實,你比我要漂亮很多……”
“你不但人漂亮,故事也很漂亮!”我補充了一句
“嗬嗬,可是很簡單……”
“簡單就是一種幸福,你和新宇,還有這個未出世的寶寶,以後肯定是會很幸福的,我堅信!”
她笑了,很甜蜜的笑了,獨自哼起了小歌,良久,又問我,“你知道愛一個需要做些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回答,“不知道。”
她吃驚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很平和的說,“我曾經也以為,這個世界沒有了誰,都會照樣旋轉,自己的世界沒有了誰,也不會感到缺少什麼,曾經想要把自己的生活過的要無比的簡單,不需要有任何的摻雜。現在才覺得,隻有愛,是最簡單的,隻有愛,是必不可少的,它可以讓我世界變得更美好,可以讓我的生活再簡單不過。愛一個人,不需要做太多,就可以讓對方感受你的愛,可是隻有感受並不能生活一生,還要讓這份愛傳遞下去。所以,愛一個人,就要敢於付出所有,包括自己的生命。”
突然在她的麵前,我成了沒有愛的人,是一個很缺乏愛的人,是一個感情世界很空虛的人,頓時覺得,我感受不到了自己的心在跳,會突然摸一下胸口,尋找心在什麼位置。從沒有考慮過這麼簡單的事情,因為愛對我來說,是一種奢侈。
“新宇為你付出了什麼嘛?”
“他付出了自己的真心,這一點就夠了。我的要求並不高,隻想著擁愛一生。”我也不覺得她的要求有些卑賤,或是過於簡單,而是真正達到了我所不能企及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