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帶領下,來到一個高高的土坡前,鎖好車子,我們徒步朝上攀。爬上幾十級台階,來到頂端。這裏的景象恍若仙境:綠茸茸的草地平展開闊,一棵棵罕見的南方樹種柔枝披拂,嫋嫋娜娜地迎著仙風曼舞。樹幹光滑筆直,樹枝跟少女的柔發有得拚,長得挨著地麵了。平地中間的渡槽裏沒有一滴水,槽底積著厚厚的落葉。這片遠離塵世喧囂的聖地如空中花園,地麵上的人沒福欣賞這裏的美景,它海拔那麼高,紛擾的塵世擾不了它的好夢。
我正花癡一樣恨不能長出上億雙眼睛消化掉這美景,這禍害卻蹲下身子換膠卷。換下的那卷被他放在花壇上。隻恨眼球不夠使的我完全拿他當空氣了,哪有心思管他的事。麵前這棵樹美得讓人眼饞,我不顧一切地往上攀。他一把拉住我,把我拖向別的地方。我憋屈得很,賴在那裏不走。見我不爽,張著無辜的眼睛向他討要說法,他指著樹上讓我看。視力不好的我定下神細看,才發現樹杈上坐著一個男人。我無語了,吐吐舌頭,狼狽地跟著他往別處顛。
麵前是一棵美得迷死人的樹。他細心地擺弄相機,見膠卷被遺棄在原地,他埋怨我,你想讓咱們一上午的勞動成果付諸東流?
冤不冤呀我?什麼都沒做,怎麼就把一上午的勞動成果毀了?見我一頭霧水,他指指剛才換膠卷的地方,我才發現用完的那一卷寂寞地躺在那裏,於是屁顛屁顛地幫他拿回來。
他把相機遞到我手上,噌噌幾下就爬到樹上,穩穩當當地坐與地麵平行的樹幹上。露出一口皓齒得瑟地衝我樂。炫白的西服映著他俊美的臉,特養眼。他深情款款地望著我,示意我開拍。
我正花癡著,完全忘了他交給我的任務。愣了半天才醒過神來,便嚴格要求他,你擺個武打造型,跟電影裏的大俠比拚一下。
他耍帥地調整一下姿勢,等著我開拍。我信不過自己的攝影技術,心裏忐忑著鼓搗半天,才按下快門。
他咚的一下從樹上跳到地上,連個熱身運動都沒有,猛得我無法不擔心,趕緊上前攙扶。
樹上的美景刺激而迷人,我辣妹形象暴露無餘,丟下相機手腳並用往上攀,就我這身手,小時候幾丈高的樹爬上去也就眨眼間的事。一如既往地骨感的我,跑馬拉鬆沒戲,但我也有我的強項,那就是身輕如燕,上這棵樹跟玩似的。坐在樹杈上,我黑亮的眸子望著他,任他屁顛屁顛地拍美女寫真集,爽啊。過足了女一號的癮,我學他的樣子帥帥地往下跳。他臉都嚇白了,立馬上前抱住我。
天色不早了,該打道回府了吧?他催促著貪玩的我。被人嗬護的感覺真好,我什麼都不用操心,全聽他安排。
歸來的路上行色匆匆,路旁的景物一閃而過。接近小鎮時,我衝他直喊,肚裏沒食兒了,我餓。
說來也怪。路旁的小吃攤比********還聽話,噌噌冒了出來。那繁華景象把我唬住了。我暈。來的時候這裏還是了無生氣的馬路,才幾個小時,它就變身為美食街,我的思想真跟不上趟了。
幾百個小攤火紅的爐灶旺燃著,呼呼直竄的火苗歡快地舔著鍋底,炒菜的鏟子親熱地擁抱著炒鍋,發出清脆的叮叮當當聲,比貝多芬的鋼琴曲還醉人。我再次懷疑自己是夢遊仙境,不是吧,我一個小人物,何德何能讓老天如此厚待,剛喊餓就把飯送來了。
這禍害也被雷暈,向我討要答案,中午咱們經過這裏的時候還是冷冷清清的。轉眼間就香氣飄得風生水起,是我們幻視幻聽,還是它們從地底下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