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趕到的時候,教授已開始講課了。剛在何琦美占的第一排位子上坐下,教授便語重心長地說,年輕人啊,不要沉醉在燈紅酒綠的物欲享受中。花前月下固然好,事業有成更重要。
我滿麵羞愧,閃身坐下,打開書本認真勾畫。
為報答這麼久以來死黨的關照,我投其所好,一放學就邀請她,去跳舞吧。
?早就知道她迷戀跳舞。昨天還在跟我叨叨,你不知道舞廳裏的情調有多拉風,舞池裏涼爽宜人,男男女女翩翩起舞,柔和的燈光變幻無窮,把男士身上的白襯衣映得青瑩瑩的。
聽她活色生香的描述,我就知道她已不可救藥地迷上了跳舞。
同學們潮水一樣往教室外湧,我和她卻不慌不忙地在後麵顛。人都走空了,我們還站在教室外麵等這禍害。我這爆脾氣,頭發都急白了,還不見他現身。院裏太冷清,老這樣呆著安全都成問題。況且站在暗影裏會增加他的尋找難度。於是我提議到巷口的路燈下等。
大街上行色匆匆的全是急著回家的人。我們在昏黃的路燈下瞪大四隻眼球逐個審視行人。生怕一不小心與他失之交臂。????
後來等得徹底沒脾氣,我們坐在路燈下歇會兒。我掏出昨晚沒吃完的葡萄幹,與死黨打發這難熬的時間。眼睛不忘盯牢過往行人。
偌大一車輪堵在麵前,我驚得嘴裏塞得下一隻鵝蛋,抬頭一看,竟然是王清。我站起來晃晃蹲麻的雙腳,正要問那禍害為什麼不來,他已堵在我麵前。我小聲責怪,為什麼來這麼晚?
不知道你幾點放學。他看起來巨不爽。我立馬打住,腦子開始胡亂猜測,難不成他的事辦得不順?
經過王清家樓下,他向我們告辭。你們玩去吧,開心一點!
不忍讓他落單,我盛情相邀,一起去玩吧,都是好朋友,不用客氣。這禍害也隨聲附和。
盛情難卻,他隻得跟我們一起向文化街駛去。怕耽誤他明天上班,那禍害關切地問,明天是星期天,休不休息?
美得你!自從到醫院實習,我就沒休息過。
沒個眼力價的我該死的好奇心又上來了,當醫生一定很爽,是吧?
有沒搞錯?這小縣城又土又爛,有什麼可爽的!這悶騷的家夥整個一憤青,所有的憋屈全衝著我爆發。醫院裏設備土得掉渣,又沒醫術精湛的專家。我的那些同學,有父輩罩著,分配到地市級醫院實習,完全是不同的天地。
我心裏感歎起來,還是上大學好啊,一畢業就分配到縣城,不像我們這些中專生爹不疼娘不愛,一畢業就發配到偏遠的鄉村。人比人氣死人。這縣城我和那禍害進都進不來,他卻不屑於呆。
知道我這爆脾氣受不得半點憋屈,這禍害向我解釋,在醫院實習巨沒勁,那些大醫生脾氣臭得很,動不動對實習醫生發飆。我這位老兄可不是吃素的,對病人大吼大叫,厲害著呢。
真是無語,他這是標榜死黨個性張揚,還是他損他醫德差?不走腦子還亂講話。那些無辜的病人被病痛折騰夠可憐了,還要忍受醫生的發飆、天價的醫藥費,他們招誰惹誰了?
聲色犬馬的地方在文化街。有錢有閑階級在這裏醉生夢死燈紅酒綠,窮人與這裏完全不搭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