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把窗簾吹得一鼓一鼓的,卻鑽不進來。見窗欞下的木框上有釘子釘著窗簾底端,我笑著說,你妙招真多。
嗬嗬,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他跟我貧。
坐在這溫暖的屋子裏,一天的勞累頃刻間全來了,腿開始發酸,全身軟得沒有半兩力氣。想到車子還放在屋外,路人看見會起疑,難免偷窺,我對他說,把車子推進來吧。
他聽話地把車子推進來,門從裏麵插好。下麵的節目是休閑娛樂。床對麵12寸的黑白電視發出噝噝的雜音,信號不好,屏幕上全是黑白相間的雪花點,沒法看。他起來上下左右擺動天線,終於有了模模糊糊的圖像,正直播球賽,他五迷三倒地看起來,全拿我當空氣。
不一會兒電視就跟開始惡搞他,畫麵與聲音完全不搭調,他悶騷地笑。
身上癱軟得跟稀泥比拚,都累歇菜了,我再不提回去的話。呆坐在那裏看他一人傻樂。
他關掉電視對我說,你在屋裏等我,我回家拿點吃的就來。
有沒搞錯,讓我一人呆在這屋裏,成心嚇死人是不是?膽兒一向賊肥的我,這會兒露怯了,拽住他不放手。
那我去商店買點吃的,OK?他到南邊幾米遠的商店買了白糖和糕點抱回來,然後開始張羅倆人的食兒。往兩個杯子裏放些白糖,把糕點攤在床上,吃的喝的都有了。
肚裏有了食兒,他就悶騷,口裏含著糖水,往我嘴裏喂。我有潔癖,不習慣這種親熱方式,咽下之後,狼狽地掙脫他的懷抱。
前戲結束,他來勁了,把我攬進懷裏激吻。動作片由上部進行到下部,隔著厚厚的上衣,激情戲開始上演。
真受不了他的速戰速決!還沒嚐出味呢,就沒了,多敗興呐。黑暗中心裏把這不中用的家夥鄙視了一回。躺在被窩裏我一人沮喪著。
從這禍害瘋購的大堆吃食中商店老板一定猜出他屋裏有客。此時隔著窗子喊起來,發忠,開門,我想進去坐會兒。
??我一絲不掛睡在男人床上,外人進來不就春光乍泄?暈死,這男人成心搗亂,要看我倆出糗。玩完了,這場劫難逃不過去了。我嚇得渾身發抖,鑽進被窩躲在他懷裏連氣都不敢喘。
這禍害沉著應對,唔,我睡了。頭痛。你有事嗎?
我膽都嚇破了。人鑽進被窩也沒用,衣服鞋子不暴露在外麵嗎?白癡都明白屋裏睡有女人。
見這禍害堅決不開門,那事兒B僵了一會兒,閃了。
沒事,別怕。這禍害把我緊緊摟在懷裏,開始報料。去年冬天的夜裏,我睡得正香,被嘈雜的聲音驚醒。是曾務遠帶著幾個小混混來整我。轟的一聲響,他們把一段短牆推倒了。
不能坐以待斃,我爬起來衝到商店門口大喊,王哥,有賊!
王哥和老婆扛著鐵鍬就衝出來,邊罵邊追。這陣仗把他們嚇壞了,個個抱頭鼠竄。曾務遠這衰人逃之前沒忘警告我,把我的門板砸掉了一塊。
我被雷翻,一臉瀑布汗。自從有了那敗筆,我隻想那衰人永遠從這世上蒸發掉。這禍害提到他的名字,所有恥辱都來了,吞噬我的豈止是羞愧。墮落成這樣,沒臉見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