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禍害一走,我的花癡病就犯了,整天想把他那張帥帥的臉據為己有。老公那奇醜無比的臉我怎麼看都不爽。有了程發忠這參照物,對他我一天都不想忍受。
那禍害把我的生活完全攪亂了。老公那木訥老實的性格讓我不待見。他渾渾噩噩不思進取,白天鑽在女人堆裏,看她們打牌賭博,聽她們信口八卦,夜晚看動作片到十二點,這些臭德性讓我鄙視。像我這麼有追求的知識女性,都奔三了還在充電,白天為那可憐的工資透支生命,夜晚在燈光下讀書碼字,活得這麼高尚,怎受得了枕邊人的俗不可耐。
因為鄙視,我整月不和老公說一句話。看他的眼神除了冷漠就是不屑。
程發忠命裏注定是我的克星。自從和他偷偷見過一麵後,我的身子就沒好過,成天咳嗽低燒。身子骨弱不禁風。我都水深火熱成這樣了,老公卻拿我的生命當空氣,整天沉溺在自己的玩樂中,大冬天曬著太陽和左鄰右舍的女人打著撲克,神仙一樣自在。
我的工作壓力超級大。同事之間的競爭你死我活達到白熱化的程度。我這病弱的身子骨無論體力還是耐力跟他們都沒得可比性。盡管各方麵都不占優勢,生性好強的我卻不肯甘拜下風,拚了老命在職場裏衝突廝殺。業績不如人,我心裏發急,每天早出晚歸,加班加點。
為了多給孩子一點母愛,我糾結得要命,左邊是學生,右邊是孩子,兩邊我都想做得最好,因為急於求成,學生對我的暴躁不買賬,處處跟我作對。因為非打即罵,孩子拿我當敵人。婆婆一家全順著她,把她捧上了天。要星星不摘月亮,使女兒養成了驕橫跋扈目中無人的臭毛病。在老公一家的唆使下,她張口閉口喊我後媽。我實在崩潰。瞧這孩子被冷家教成什麼樣了。
鄰居來串門,女兒一口一個滾蛋,粗魯得沒個女孩樣。婆婆八十多歲的老娘來了,女兒堵在門口,老人要進,她搬把椅子要砸老人。
我媽難得來一次,她堵在門口,指著老人的鼻子厲聲指責,你自己說說,來我們家幾次了?誰讓你來的!
晚上回家,老媽氣得直抹眼淚,把這話學給我聽,我氣得立馬把這小太妹拖到黑屋裏暴打一頓。這丫頭片子,打死都不認錯,不道歉,我恨得牙癢。都是沒修養的冷家人慣的!放任自流,沒個王法,養出這樣的孽子。
女兒拿我當階級敵人,一口一個後媽,讓我對這個家冷了心。
每天忙到天黑回家,沒有熱飯熱菜等著。老公一家吃飽肚子呼朋喚友打牌打得熱火朝天,沒人關心我的冷暖。孩子在煙霧繚繞中學著大人的粗話,滿屋蹦達。
我餓著肚子披星戴月回來,凍得直打哆嗦,沒人關心我的冷暖。冷家人全拿我當空氣。鑽進廚房,我開一口飯菜胡亂對付,心裏的憋屈又被擴大。這沒骨氣的冷濤,鐵了心要啃老,賴在父母懷抱裏不答應搬出去,這過的什麼日子啊?孩子被他們冷家這樣慣下去,早晚跟她爸一樣沒出息。
程發忠從來了信,說被深圳那家工廠派到汕頭學習低壓控製。讀了信我對他的思念泛濫成災。以加倍的熱情向他訴說別後的思念。並信誓旦旦地承諾,今年寒假就去投奔他。
今年秋天學校分來一個大學生,聽人說他畢業沒聽從國家的分配回老家,而是在二線城市的貴族學校打工。我聽了一肚子羨慕嫉妒恨,貴族學校?那工資可是了得。聽說是我們公辦學校的十多倍呢。
這大學生在我們這破學校僅僅幹了倆月,受不了這超低的工資和破舊的宿舍,一聲不吭地閃人了。堂堂一個公辦學校被炒了魷魚,校長可受不了這打擊,在全校大會上大言不慚地說是學校把他開了。
我被校長的阿Q精神徹底雷暈。在這金錢萬能的時代,也就是我們這被馴化的小綿羊****一樣甘守清貧,人家有點路子的早奔特區撈錢去了。我的不少同學都辭職下海,在特區過得活色生香,房子車子票子大大的有。
我特想下海肥撈一票,可是沒人帶我發財。那些先富起來的同學沒一個跟我鐵的。聽回來的人說再厚道的人一到特區就變得特冷血,他們的口頭禪是,我憑什麼要幫你?
程發忠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跟他我不用客氣。有他在那裏安營紮寨,我不怕沒得吃沒得住。他在信裏說,你來吧,什麼都不用帶,車費我給你報銷。他這麼仗義,我有什麼理由不去。
收信寫信成了我最大的精神食糧。他的每封信都令我熱血沸騰激情澎湃。讀信成了我最大的享受。還不會操作電腦的我對他用各種字體打印出來的書信,簡直崇拜到極致。他在信裏說去了廈門的鼓浪嶼,那裏景色妙不可言,一磚一瓦都透著異域風情。他坐著遊船飄在大海上,憧憬著有我陪在他身邊,激吻得火爆,正意亂神迷地入戲,卻被兜售紀念品的姑娘驚醒,讓他頓生怒意。信的末尾他酸文假醋地賦詩一首。盡管柴米油鹽早把我打磨得見到詩就想吐,麵對他不知從哪裏抄來的詩我還是興致勃。這就是偷來的愛情!一邊冒傻氣還一邊得瑟,瞧,我這公主和王子的童話故事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