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三號,閨密帶著嫂子來了。飯後我帶她們去山裏轉悠。都是些小丘陵,沒什麼好玩的。唯一保存的林子,除了荊棘叢生再沒別的。坐在草地上,閨密跟我說起了知心話。婚後兩年她老公就外出打工。這男人不顧家,花錢大手大腳,一年往家裏寄不了多少錢。一九九九年我把程發忠帶她家借宿以後,她家就發生致命性的災難。這應證了老年人那句話,把不正當關係的人帶家裏是要觸黴頭的。
那件事使閨密徹底瘋掉。市裏有個教師垂涎她的美色,三番五次到她家裏糾纏,不巧被她打工回來的老公遇上,這下壞菜了。聽她說這色狼勾引她,她老公的氣得爆血管,咽不下這口氣,找他姐夫商量。姐夫本不是好鳥,在黑道上混久了,習慣用打打殺殺解決一切爭端。他告訴小舅子找那色狼要一筆錢作為補償,倘若不給就放他的血。
閨密不靠譜的老公找到色狼,錢沒勒索到,就捅了他幾刀。色狼報了案,他被關押起來。為了撈他出來,閨密求他在公安局當副局長的堂哥幫忙。堂哥乘人之危,要她陪睡才肯出手相助。閨密是幹淨人,不肯做這筆交易,隻有公事公辦,拿錢撈老公出來。結婚這些年,男人不顧家,花錢沒個準。她自己富裏生富裏長,沒有節約這個概念,手裏沒有餘糧,她隻有找兄弟姐妹借。東挪西借才湊夠一萬塊,算是把男人撈出來了。男人跟她掏心窩子,說她懷孕時自己和有夫之婦好過。那女人老公常年不在家,因為寂寞才和他好的。
閨密心靈純淨得跟嬰兒有得拚,哪受得了男人的背叛。經他一坦白,她才回憶起當初懷孕時,老公常常往外跑,有次她去公廁,見他在麻將館外流連,看見她眼神怪怪的。
閨密堅決要和男人離婚。她忍受不了自己的婚姻有瑕疵。男人在離和不離之間搖擺不定,他說太愛她了,舍不得離。
那段時間,閨密真要被逼瘋了。這些破事她在我麵前翻來覆去地說,要我給她拿主意,離還是不離,由我說了算。我也覺得她老公不地道,老婆懷孕他出軌,色狼垂涎他老婆,綠帽子並沒實質性地給他戴上,他就勒索人家錢財。是男人嗎他?為了彰顯男人的血性,把色狼暴打一頓,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找人家勒索錢財,就是無恥了,人家並沒占有過她的身體,憑什麼拿錢補償他啊?
我說,婚姻不是兒戲,你自己拿主意。你老公的確不靠譜,怎能這樣做事!找色狼要錢實在是玷汙你們的愛情。
我還是想和他離。我受不了他出軌的屈辱。
那就離吧。我力挺她。像她這麼美豔的女人,嫁這等齷齪男真是虧大了。
當初跟他戀愛,我家極力反對。我們全家都不看好他,說他是鄉下人,沒事業沒房子,配不上我。可我就是不聽。我相信愛情,相信他對我的感情是真的。我這人是很相信感覺的,以為他跟我一樣單純幹淨,才奮不顧身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