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叛徒(2 / 2)

“你這叛徒!”這是小七因為失血昏迷前最後說出的話。

張楓被摔得有些發暈,天生身體羸弱的他折騰了這一天多的時間,已然疲憊不堪,之前一直強撐著精神,此時突然被摔,疲弱之態已是全盤暴露出來。張楓趴在地上,還沒來得及掙紮起身,便被突然刺出的倒鉤勾住了皮肉而致動彈不得。

李霜梅雖然吃驚,但還沒失去理智,眼看丈夫被捉而小七又失了雙手,便急忙想從六子手中抽身,無奈對方扣著她的手與鐵環無二,隨後便覺得腰眼一麻,幹脆也癱在了地上。

六子從李霜梅手中抱過小張雲,立刻將長刀架在了小家夥的頭頂。因為就在他剛剛架好長刀的同時,一點寒光忽然停在他的眉心上麵,離皮膚僅僅差了半寸不到,劍上的寒氣已然刺得六子額頭生疼。而在這劍氣停滯之後,足足九片巨大的三尖弩刃這才呼嘯著飛至,被那寒光左右看似隨意一撥便都深深紮進了四周的地下,無數鮮紅的血液隨之噴出地麵,好似突然間多了許多血色噴泉。

梁喜發帶動弩刃,又是後發先至,若非六子對於梁喜發一身神功再了解不過而及時將小張雲抱作人質,他此刻哪還能有命站著?

“梁伯,你投我天陰教,我保少奶奶,還有小少爺都安然無恙。”六子似乎根本不怕眼前長劍的主人,說話時語氣居然非常自然,隻可惜他這表麵的強勢在後退的時候卻因為雙腿難以抑製的顫抖完全暴露了內心的恐懼。

六子退到了被鉤子勾在地上的張楓身前,離開梁喜發少說兩丈多的距離,才又一次張口大聲說道:“梁伯,我知道你武功蓋世。所以說你老人家好歹先退後個三十、四十步的也讓六子我放心一些。若是不然,我這隻要嚇得手一抖,小少爺可就要跟我陪葬了。”

梁喜發眼中寒光一閃,掃得六子渾身汗毛炸起,卻終究沒有做出任何攻擊的動作,隻是俯身掠起了昏迷不醒的小七,遠退三十步開外。

梁喜發身形一定,便從包袱中摸出一個碧玉的長匣打開,封了小七穴道的同時雙手好似幻影般上下翻飛,十二根不過比發絲略粗的長針帶著幾乎透明的奇異長線迅速將小七斷掉的筋脈一一接起。

從止住身形到將小七雙手接回原位,再到梁喜發收針上藥裹上了小七兩腕上的作品,六子這邊不過眨了幾下眼睛而已。

梁喜發忙完一切,抬起左手抵在小心背心上輸出真氣以保其血脈不阻,直到小七呼吸略微順暢,才轉臉麵向六子,雙眼寒光有如實質般刺在了對方的身上,冷聲開口道:“小六,張家待你不薄。”

六子一直麵無表情地看著梁喜發動作,直到對方開口,忽然讚歎道:“不愧是子午續脈的神技,我今天竟然又有機會再觀梁伯出手,真是幸運!”六子說到這裏表情又複歸無,語中卻是帶上了些許懷念的感覺,“不錯,張家待我不薄,您對我更是如父再世。所以我砍小七時盡了全力,想來那整齊的傷口絕不會影響小七以後,憑您的本事,給他接手的時候應該有所察覺才是。”

梁喜發眼睛一瞪,手中長劍閃動間又將數名妄想偷偷潛到他所在地下的天陰教徒了了賬,這才冷聲道:“就憑你眼下這般行為,虧你還說得出我們待你不薄!?”

聽完梁喜發的話,六子臉上卻忽然曝出了陰狠的表情,幾乎是咬著牙說道:“我恨我自己隻是個仆人,憑什麼李霜梅這般漂亮的小娘子就隻能嫁給張楓這體弱多病的廢物!?憑什麼我吳小六渾身的本事,早在那該死的張楓之前便幾次向她李霜梅示好,卻都被拒絕!?就因為張楓有錢麼?就因為我不過是個下人!?難道不是麼!?梁伯,你告訴我難道不正是因為我不過是個下人麼!”

梁喜發一聽之下便已明白,天陰教多半是以將幹兒媳許給六子為由,最終成功誘其背叛。這六子自小便野心極大。原本自己不曾因為擔心其惹出禍事而欲趁他還小時將之送往他鄉,但在六子十六歲那年,他原本叛逆的性子忽然收斂了許多,自己還以為他長大成人總算是有所改變,沒想到卻埋下如此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