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雙眼,張雲還有點難以相信自己居然被安排在上官靈的隔壁。回想起昨天那足有三十五人的女性隊伍把自己圍起來問這問那,剛剛坐起身的張雲又是無聲苦笑,自己平日裏倒是覺得口才不錯,常常說得對手啞口無言,沒想到昨天可是吃了一個實實在在的大敗仗。
就差把我小時候尿過幾次床都說出來了,還好一開始就跟靈兒商量好了不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否則真不知道還要扯出多少事來。張雲收拾停當,一開門卻見上官靈背著雙手,滿臉笑意地站在那兒,將原本寧靜的清晨帶起了一股清爽的活力。
“睡得還好麼?”上官靈笑著上前拉過張雲的手,也不等他回話,直接便拖著張雲進了自己屋裏,“我打好了熱水,你洗漱一下吧”
張雲看著上官靈那張致美笑靨,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他沒想過上官靈會如果輕易地卸下心防,畢竟十四年的沉睡讓她失去了十四年的光陰,尤其當她恢複了記憶,想起了自己這個她十四年前親手救下的孩子,又要以怎樣的心態來麵對自己。
“小雲?發什麼愣呢?”上官靈的臉突然在張雲麵前放大,兩人此時距離不到一寸,上官靈口中呼出的淡淡清香讓張雲微一恍惚,隨即回過神來,一把將眼前人兒摟進懷中。
上官靈眨著一雙大眼睛,笑道:“怎麼了?小雲。”
張雲輕輕蹭了蹭懷中玉人那細膩的臉頰,帶著感慨應道:“沒什麼,我很開心。”
“開心什麼?開心姐姐終於垂青於你嗎?”上官靈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的俏皮意味。
張雲微微鬆開雙手,扶著上官靈香肩看著她說道:“不錯,就是開心這個,這是我張雲活了十四年最開心的事!”
上官靈倒沒想到張雲竟然回答得如此幹脆直白,反倒是羞意湧起,帶得雙頰升起紅雲。
同一時間,上官楠燕房中正坐著今日的大壽星上官娟茹。
“燕子,你說那沐小雲是謝祈雨和石震方一手帶大,雖然我視其氣動倒也不差,但那二人到底守著什麼東西,連你我也不清楚,就算養育了這沐小雲,又怎麼會輕易放他出來?靈兒臉上那已經淡得看不太清的傷疤就是當年留下的,既然十四年前就已經救下了她,那兩人又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們?”上官娟茹說罷喝了口清茶,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的天空。
上官楠燕神情十分平靜,她手中正拿著一塊做了一半的刺繡,手中針線緩緩上下,不急不緩地說道:“靈兒當年所受之傷本應逝去,公輸神婆醫術通玄,若非是她恐怕咱們再也不可能見到靈兒。至於為什麼這沐小雲會出山,前些日子倒是聽到些風聲,似乎都與那‘神箭’相關,而當年盛傳的‘神箭’守護者正是謝、石兩位前輩。”
上官娟茹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哼了一聲說道:“山雨欲來風滿樓啊,那老石頭和祈雨妹子不知又在做什麼打算,咱們上官家又是否被算計進去了?嘿,看在他們救了靈兒的份上,縱是算進去倒也無妨了。”
上官楠燕淡淡笑道:“靈兒對小雲的喜愛是發自內心的,想必你老人家也看得出來,而小雲這孩子,對靈兒的愛那可是寫在臉上。至於那兩位前輩在謀劃什麼,我倒也不甚在意,隻要靈兒回來就好,若有人想借此生事,我上官家如今過萬門人,縱是元廷也要掂量掂量。”
“你這孩子,一頭的白發都為靈兒,苦了這十幾年,才見麵居然就把那沐小雲安排在靈兒隔壁,你就不想與靈兒聯床夜話麼?”上官娟茹知道上官楠燕所說不錯,當年上官家已非十四年前可比,實力與勢力都遠超尋常武林門派,倒是對於上官楠燕居然沒有與女兒多待一會兒感到有點奇怪。
上官楠燕笑意更盛,說道:“老祖宗,我與靈兒既然又複相見,後麵還有幾十年日子,何必急於一時?靈兒是我的靈兒,那便足夠。”
上官娟茹正想再說些什麼,外麵傳來家丁聲音:“家主,快刀蕭家的人到了。”
上官楠燕雙眉微微揚起,應了一聲便站起身來,“沒想到這蕭家居然第一個來了,倒是有點意思。”
大廳之上蕭進與妻兒隨在一名老者身後,一臉傲然神色。
上官楠燕一身雪色裝束迎進大廳,看到當先那老者時微微一怔,隨即抱拳笑道:“沒想到蕭千斬蕭伯伯也來了,楠燕代上官家感謝伯伯賞光。”
那被稱為蕭千斬的老者仰天打了個哈哈,笑道:“上官家主太客氣了,上官家老祖宗的百歲大壽,我蕭千斬說什麼也是要來祝賀一番的。”他說著一招手,從身後蕭進手中接過一對翡翠如意,遞在上官楠燕身邊的家丁手中,“這一對翡翠產自雲南,我特地請了幾位老師傅精雕細琢了足足三個月方才完成,還希望老祖宗能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