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兩人成日的出雙入對,如膠似漆,說實在的,並沒有多少人心裏真的高興!隻不過各自原因不同,至少在霍應清心裏,覺得雪溪隻圖自己享樂,並未盡到身為武林盟主的職責!
“雪弟!你回來也好幾天了,大夥都在眼巴巴等著你一聲號令去為天下除害呢,可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
“除害?除什麼害?”
“當然是襄陽王高廉啊!”
“他算什麼害呢?”
霍應清聽得滿臉愕然:“什麼?他……他意圖謀反,還勾結外敵,置天下百姓深陷水火,難道還不算害?”
雪溪微微點頭一笑:“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倒是的確該除!不過,你紅口白牙把天下百姓心目中的第一賢王說的除此卑劣不堪,可有什麼證據嗎?”
霍應清滿心錯愕的看著他,好半天都緩不過神來!而一邊童錦鳶暗暗思索著:“雖說襄陽王的行徑已經多少露出了些馬腳,但畢竟還沒有足以證明他陰謀野心的實證。如果就貿然出手,起碼他手下的大軍也不是我們能輕易應付的。不過我聽說皇帝已經禦駕親征到了邊關,雪弟,你大概早已成竹在胸了吧?”
笑了笑,雪溪看著霍應清道:“霍兄啊!人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身邊有燕姐姐這樣的女中諸葛為妻,那麼久怎麼還學不到半點她的聰明才智呐?”
霍應清被他說的臉上一紅,童錦鳶淡淡一笑:“不過,皇帝親征雖然可以提升邊關將士的士氣。可如果高廉趁勢起兵造反,無論結果如何,也一定會天下大亂的!”
“燕姐姐!天下早已大亂了,不是除了各高廉就真的能解決所有問題!”
“但如果朝廷大軍自己先拚個你死我活,天下百姓不是更沒指望了嗎?”
“可就算他們不拚命,天下百姓就能有多大指望?”
“至少憑你和皇帝的交情,你總能獻計獻策,相信他應該會聽你的吧?”
“聽到是應該會聽!不過,頂多也隻是現在一時罷了……”
童錦鳶聽了一愣,隨即輕歎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所謂:狡兔死,走狗烹!天下定,謀臣亡!有朝一日天下太平,你聰明絕頂,武功蓋世,又是武林盟主,聲名也必定會天下傳頌,到時候就叫做功高震主,皇帝恐怕難免會見疑於你的!”
雪溪淡淡點頭,霍應清緊皺眉頭問:“那雪弟,就因為這個,你就打算從此對一切不聞不問了?”
雪溪微笑搖頭:“倒也不盡然!至少從一開始,我和高廉這一戰就勢必難免!所以,我起碼會把該做的事做完!”
“然後呢?”
“霍兄!你能不能告訴我,無論江湖,還是所謂天下蒼生,我雪溪活到今天,我究竟欠了哪個人哪怕隻是一文錢?”
霍應清聽得一陣呆滯!童錦燕凝目道:“你不欠任何人!相反,應該說所有人都理所當然要感激你!但是,你雖然把所有人都拉出的火坑,卻又把他們都推進了沼澤裏,這難道算是對的嗎?”
“那你這意思是說我救人本身就是錯的?而且就算我不圖報答,也必須為了那些救活的人死無葬身之地?”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
“我從來不否認,從一開始所有一切都不是我自己本心願意做的。但我到今天的所作所為,自問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如果你們覺得我還要理所當然去為了什麼人做什麼,對不起!如果早知道會落到這個地步,我寧願當初沒被師父救活,早點死掉倒也幹淨!”
“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趕緊拉住急怒的丈夫,童錦燕皺眉道:“雪弟!我們並沒有非要強迫你的意思,可是……”
不耐搖頭,雪溪生硬的打斷她:“行了!我已經聽夠了你們的教訓!總之我有自己的想法,不會為任何人改變……”
高廉大軍和番邦對峙數月,雖偶為敷衍接戰,可全心全意還是在密切關注朝廷動向。但如今皇帝居然禦駕親征,高廉不由得大為躊躇起來!
他雖然野心勃勃,但厲害關係也是能看清楚的。現在奪位雖然很可能成功,但之後必然會天下大亂,朝廷也好,各路統兵大將都未必會向自己俯首稱臣!而且自己要做的,是太平盛世的有道明君!如果對禦駕親征的皇帝出手篡位,不僅會令天下大亂,自己父子兩代苦心積累的賢明也會一朝喪盡,那好不容易得到的帝位也絕難長久!
可如果不趁這千載良機奪位,皇帝麵前,自己也不可能再敷衍抗敵。那麼自己多年和番邦秘密締結的盟約,也要功虧一簣!之後如果皇帝如果突然向自己下手,自己也將失去最有利的靠山。
高廉也曾設法試圖勸說番邦起碼暫時退兵,哪怕隻是做做樣子,隻要能讓皇帝無話可說就行。但番邦根本不理他的要求,反而還咄咄逼人,讓他馬上自立為帝,平分天下。
此時的高廉是左右為難,輕重都已無從權衡!
可就在此時,突然傳來消息說皇帝行宮遭遇刺客。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刺客被禁軍當場亂箭射殺,竟然就是已經應該死在明溪雅築的嚴闊海。
自從雪溪當上武林盟主之後,江湖正道沒少發生事端。可他從天山和三仙島調集的高手並未經常出現在人們麵前,並沒有誰真的在意過這的確很不合理的事實。因為從那之後江湖上不斷傳出絲絲縷縷的有關嚴闊海的傳聞,而且以訛傳訛向來是人們最拿手的本能,甚至都從沒有人想過要去追查傳聞的根源!
總之,嚴闊海曾經乃是朝廷權貴所收養的義子,早年行走江湖便是要拉攏人心,陰謀來日篡取天下!如果僅僅隻是一個野心家想要奪取江湖,既然已經失敗就不會再令人興趣盎然!可傳聞的方向越來越令人無法忽視,而且也是越來越讓人興趣濃厚,不自覺的想要為其增加傳奇色彩!說到底,天下間向來到處是唯恐天下不亂之徒!造謠很簡單,生事的自有人會代勞!
反正,雖然時過境遷,但起碼朝廷裏還有一些老臣記得曾經的襄陽王的確有過一個很看重的義子。而其死後不久,卻再也沒有人提起此人。傳言中既然存在了一絲一毫的事實,那麼整個也就會被人們無條件的接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