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方以智懵懵懂懂地突然插話道：“李媽媽還未曾說出八幅肖像為誰而作呢？”
淩勵暗中感謝方以智打岔，給自己創造考慮的機會，卻聽春娘道：“方公子都見過奴家的九個女兒，紫凝和牡丹要出嫁，暗香六姬隻得添補了月桂。”
淩勵愣了一下，牡丹要出嫁？！嫁給誰？究竟怎麼回事？那個妖嬈風騷的尤物，卻也在淩勵的心裏留下了印記。
一想起牡丹在身下的妖嬈風情，再一想她可能在別的男人身下如此，淩勵的心情就煩躁起來。zhan有欲，男人對女人的zhan有欲，曾經有過肉體之歡的男人對女人的zhan有欲，就像魔鬼一般縈繞在他腦海中。
冒襄察言觀色，看出淩勵的神色不妥，立時想起牡丹跟淩勵曾經有過魚水之歡，忙道：“李媽媽，牡丹姑娘可是尋得了好人家？”
淩勵的精神頓時高度集中起來，看著對麵的春娘，等她回話。卻在偶然抬眼時，發現紫凝也正神色緊張地看著自己。他心中一緊，尋思既然被看到了，不如攤開出來說，就算不成也不至於引起紫凝的過多猜疑。忙坦然笑道：“媽媽可是不方便出口？”
“方公子和淩大人相問，奴家自然需如實作答。吳江縣大戶沈家三少爺看中了牡丹，出得一千兩聘禮，不日就要前來迎親呢。”春娘絲毫不覺自己在淩勵眼裏是個“萬惡的人口販子”，頗有些得意地說著。
要知道象牡丹這樣破身好幾年的女子，居然能夠賣得一千兩銀子，那沈家三公子對牡丹的癡迷可見一斑。
淩勵暗想，據說吳江沈家乃是江南大戶，想來不至於虧待了牡丹。何況，即使牡丹跟著自己，最多也不過是一個妾侍的身份。唉……各人有各人的命運，也許牡丹就此找到好歸宿呢！
一念如此，淩勵心情豁然開朗，笑道：“淩勵恭喜媽媽了，改日淩勵即來……噢，不若，等淩勵搬了園子後，請姑娘們分別前來作像，可好？”
春娘見他答允，當然是喜上眉梢，連聲道：“使得使得，待紫凝女兒一出嫁，就勞煩大人為姑娘們作畫。如此說定？”
淩勵含笑點頭，見紫凝的神色也略微鬆動，不由心生一念：拉出來一個是一個，反正三千五百兩對八幅畫已經是虧本生意了，不如多拉幾個紫凝相好的姐妹出火坑。乃道：“隻是，淩勵想紫凝在暗香樓生活十二年，陡然離開會有諸多不便，李媽媽，不如讓紫凝挑揀一二性情相投的姐妹……”
紫凝展顏一笑，柔聲道：“媽媽已然將環兒許奴家帶走，公子勿再煩擾媽媽。”
淩勵哭笑不得，這紫凝心眼兒也太好了一點兒吧？無奈，她都把話說滿了，能怎麼辦？隻好笑著道：“如此最好，多謝李媽媽。”
春娘“咯咯”一笑，起身萬福道：“如此三位公子慢用，今日開銷都包在奴家身上。紫凝女兒，隨我來。”說著，春娘就拉了紫凝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