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苞“哧溜”一口喝光杯中的水酒，嘖嘖有聲地道：“依文苞看來，火柴必然會為軍中所用！哎，那日宜世和錦衣衛千戶曾大人甚是相熟，何不向他提及呢？文苞在北，這千戶在南，火柴恐怕很快就能推廣開來了。”
“錦衣衛？火柴？”淩勵大為不解地看著文苞。
文苞看了淩勵一眼，估計這家夥還真不知道內情，乃道：“宜世不知，錦衣衛在成祖定都北京後，南京留都設置南鎮撫司，到景泰年間，這南鎮撫司就不太插手偵緝之事，所以才有曾千戶從北而來徹查漕運一案。”
“噢，原來南鎮撫司不管偵緝牢獄？”淩勵這才有些明白，迅即又不解問道：“那麼它管何事？”
“軍械！江南軍械！”文苞肅然道：“鑄炮、打造兵刃、戰船等等事務，南鎮撫司都能監管插手。”
淩勵心中一喜，從懷裏掏出曾顯誠的金牌一晃，笑道：“嘿嘿，這事好辦了！得空還需跟千戶大人好好計較一番才行。”
尤萬鬆，陳子龍等人一看那金牌，就知淩勵的事情已經辦妥，又見火柴銷售的問題連帶著也能解決，都是一臉喜色，紛紛舉杯慶賀。而那呂廣見到淩勵手中的金牌，又聽眾人說博士大人跟錦衣衛千戶關係莫逆，縱然有一丁點的雜念，現在也煙消雲散，隻剩死心塌地跟著淩勵發財的一個心思了。
想那呂廣一個小民百姓，能夠巴結上這樣的主子，那是福氣！再去想七想八就是不知惜福，就是自己拿刀往自己脖子上抹啦！
淩勵卻渾然沒有想到自己一亮金牌，順帶著收死呂廣之心。他的腦子裏想著：文苞在北邊袁崇煥軍中推廣火柴，自己借助曾顯誠之力搭上南鎮撫司的管事，在南邊推廣火柴。官麵上、軍隊中、甚至皇宮裏先用起來，不僅可以拔高火柴售價，還能從上而下推廣火柴。說不得這樣一來，火柴會成為有身份人家的專用品哩！
“擴大作坊！”淩勵心思一定，驀地說出四字。
尤萬鬆一驚，酒杯差點失手落下，他帶著怪責的目光瞪了驚詫詫的淩勵一眼，皺眉道：“如今未曾賣出一盒，文苞尚在席間未曾投奔督師幕府，你尚且在此未曾勾連南鎮撫司，怎能貿然擴大？”
淩勵嘿嘿一笑，作揖道：“勵兒聲音大了些，嗬嗬，舅父大人恕罪。不過，擴大作坊乃是形勢使然，真要朝廷看上這火柴，一紙令下要我等拿出幾千幾萬盒來，那時就晚了！”
“晚了？”尤萬鬆不解地看了了淩勵的笑臉，又掃視了同樣不解的眾人，疑惑地反問道。
“朝廷中人如若見火柴好用要裝備軍中，要在宮中使用，要推廣到官署，那很有可能出現一種情況：收歸工部或者造作司。理由嘛，就是兵部的單子我等不能及時完成。那時聖旨一下，我等還不乖乖奉上工藝配方？因此，我等要先做準備，堵住官方之嘴，加上朝廷裏大人們一運作，才有可能長期操作這門營生呢！”
淩勵說完覺得口幹舌燥，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旁邊的呂廣忙拎起酒壺，給年輕聰明又有權位的主子滿斟一杯。
尤萬鬆畢竟老道，很快反應過來，左顧右盼地笑道：“看看，看看！老夫就說嘛，勵兒如今是愈發聰明了，哈哈！擴大，好！”
其他人此時才反應過來。哎喲，淩勵把事情都想到那份兒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