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陰親(1 / 2)

二十年前的正月初八,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村頭大樹上突然傳出大片的烏鴉叫聲,驚醒了大半個村子的人。

與此同時,我娘難產,伴隨著我娘哭天喊地的慘叫聲,和一大群烏鴉哇哇的叫聲,我來到了這個世上。

而我完全脫離娘胎的那一霎那,指針正好指向晚上十二點。

被烏鴉驚醒的鄰居們知道我娘生下我以後,紛紛帶著鋤頭跑到我家來慶賀:“老張頭,你家媳婦生了個鬼胎,全村人都聽見烏鴉群叫了,這是不祥的預兆,你快把孩子抱出來,砸死他吧。”

嘖嘖,聽聽,烏鴉叫兩聲,就要砸死我,得虧我當時小,要擱現在,我保不齊會蹦起來咬死他們。

我生活在一個偏遠的小山村裏,那時候村裏人都還很迷信,尤其我爺爺還是村裏的陰陽先生,要起帶頭作用,被村民這麼一說,我爺爺也鬱悶了。

畢竟我挑的出生時間確實不太吉利,哪怕早一分鍾,晚一分鍾都是好的,偏偏大晚上十二點出生,出生的時候,還有大群的烏鴉在一旁伴奏,怎麼都不像吉祥的預兆。

我爺爺本身也迷信,按照他所學的陰陽知識,我算是陰時陰命,這樣的命格,很難活到成年,而且會帶來災難。

在村民的一致要求下,我爺爺雖然不舍,不過還是動搖了,也顧不得避諱,匆匆走進我娘的產房,一把抓起炕上剛出生的我,就要往地上扔。

我娘折騰了一小時,剛剛生下我,身子還虛著,見我爺爺要摔死我,急忙撲過來,一把抱住我爺爺的腿,哭著求我爺爺留下我,畢竟我是張家唯一的血脈。

我爺爺聽見這句話愣了一下,我爹在我娘懷我三個多月的時候上山采藥,不小心腳滑摔死了,我又是我爹留下的獨苗,如果我也被摔死了,張家無異於絕了根,斷了戶。

想到這,我爺爺歎了口氣,心想賭一把,要是女孩,就把我交給村民們處置,要是男孩,我爺爺就算拚了老命,也要把我留下。

可能是太過緊張,我爺爺顫顫巍巍的撩開裹布,朝我命根看去。

謝天謝地,我是個男孩,於是我就有了個響亮的名字:張初九。

我爺爺是陰陽先生,平時在村裏地位極高,村裏人不管大事小事也都願意聽從我爺爺的意見,唯獨在留下我這件事上,我爺爺跟村民們發生了很大的爭執,好在我爺爺腦子活絡,不知編了些什麼鬼話哄騙村民們,反正最後,我成功的在村裏落了戶。

來自村民的刁難雖然解決了,但我爺爺始終記掛著我的生辰,那些難聽的烏鴉叫聲也成了我爺爺的心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