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話高陵梵心中一驚,她這才意識到為何這幾個月都沒有收到將軍的戰報,甚至是家書也沒有,她這才覺得事情有些嚴重。
“覃春把那封信給我看看,快。”覃春沒見到過自己的主子這樣,連忙把信送過去。高陵梵拿到信後快速翻閱了信紙上的文字。
“夫人,信上說什麼?”覃春試探性問道,她不敢太大聲刺激高氏。
“高陵國覆滅了,高陵皇族趁將軍出行巡查發動反攻,被守城的大盛軍屠殺。”高陵梵讀到此處臉色變得及其蒼白,嘴唇和手臂都像是不聽使喚般顫動,連信紙都拿不出,兩張宣紙信蹁躚落下。
高陵梵看到屠殺二字格外心疼,大盛捷豹的一句屠殺就結束了,可是這兩個字背後是高陵皇城數十萬百姓和皇族的性命,她怎能不有所觸動。
“夫人,那高陵國不就沒了嗎?”覃春看到高陵梵低聲哭泣落淚的樣子,她自己也格外傷心,這不僅僅是她的母國,也是自己的故國。
“夫人,您要節哀順變啊!”覃春過去把信封拾起來說道。
“你叫我如何節哀啊,嗚嗚嗚嗚。”高陵梵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劇烈的身體不適感讓她口中吐出汙血,覃春趕緊拿起手帕蘸了些熱水把她的下巴擦拭幹淨。
“夫人,我們還是去找禦醫吧,您這樣將軍回來可會安心啊!”覃春哭腔勸解自己的主子,高陵梵心中萬念俱灰,已經沒有活著的欲望了。
“我身體想來大限將至,你快拿兩封空的書信來我有用。”覃春不知道高氏夫人要做什麼,看著這個大限將至之人,想來她是要寫遺書了,她立即去偏室找來兩封空的信紙和信封,把高氏扶到書房內。
高陵梵是知道自己身體的,她很清楚是逃不過這一節了,索性把遺書先寫好,免得等哪日連動筆的力氣也沒有了。
大限將至之人血氣虛滑,握筆的力度有限,高陵梵握筆寫一會兒便要休息一會兒 ,原本應該半個時辰寫完的書信熬了一個時辰才學完收筆。
“把我的誥命私印拿來。”她接下覃春遞過來的印章,在信的結尾重重按下去,私印的紅色印痕透過信紙險些印到襯紙上麵,她把那封家書和自己的遺信塞進一個信封收進袖口,又把那個空的信紙裝進周鹹恪的信封裏遞給覃春。
“夫人這是何意?”覃春有些不明白她想做什麼,疑問道。
“你無需知道是為何,把這封信在炭盆中燒掉吧,記得不要把信封燒完,留下帶墨跡的一角,炭盆裏的指灰不要清理,就放到我榻前,切記。”覃春對此滿目疑惑,但還是按照高陵梵的要求去做了。
覃春做完此事便被高陵梵帶進馬車中,她要最後一次向魏太後請安。
“夫人,您身體那麼差,原不至於此時來請安的,等身體好些了再來拜見太後也不遲啊。”覃春實在是不明白一個病人為何非要入宮請安。
“我這身體越發不好了,趁著今日還有力氣請安就再拜見皇太後一次,以後也許就沒有這個機會了。”她心中是否是這個想法覃春不清楚,隻能跟著高氏,保護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