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溫知道這是高陵梵留給自己的信,接過信封後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褚雲卿並不知道這封信裏麵是什麼,她看著魏溫的神色越來越不好,想來信封中的內容讓他沒辦法接受。
“原來是周鹹恪故意寫了這封家書送回來,怪不得陵梵會自戕。”他拿著信的手有些顫抖,假如周鹹恪在魏溫身邊,想來他會直接抽出利劍把他斬殺,無論是出於私仇還是軍法,周鹹恪都算是把魏溫給徹底得罪了。
“信中想來就是陵梵自戕的真正原因,即便是高陵國覆滅,可是大盛軍優待高陵皇族的消息是有的,周鹹恪傳遞虛假消息,陵梵自然傷心欲絕到自戕。”褚雲卿對魏溫說道,她很擔心魏溫。
“信中說高陵國戰敗,高陵皇族帶領百姓偷襲大盛軍,被駐守的將軍斬殺屠城。”魏溫不忍心再讀下去,信中的內容除了危言聳聽顛倒黑白,就是捏造事實,捕風捉影。
“怪不得陵梵會那麼決絕,原來是這封信中有古怪,不過陵梵已經去世了,我們活著的人到底也還要好好活著,你要節哀啊。”褚雲卿不知道此刻該說什麼,畢竟死了妻子的人是魏溫又不是她,她沒什麼資格勸魏溫原諒這些人,隻能勸解魏溫節哀,這種蒼白索然的話語在他巨大的悲傷麵前顯得格外無力。
“我隻能你是為了我好,可是我必須要為了陵梵報仇,所以如果我以後做了什麼事情,一定要記得原諒我。”魏溫低沉沙啞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她從來沒聽過如此悲傷的聲音。
“我理解你的難受,但願你所做的事情不會讓自己後悔。”她說道,心中無限感慨,年少的日子到底是不在了。
“殿下,陛下不好了,程禦醫說讓陛下讓您與魏將軍趕緊過去。”榮西到未央宮大殿裏焦急說道。
“陛下怎麼了,我從高陵就聽聞陛下旨清修,知隻是人在高陵不方便詢問。”魏溫說道,對榮喜方才所說的事情表示疑惑。
“來不及細細說了,你快跟我去吧。”褚雲卿知道元煜的日子差不多了,一刻也耽誤不得,隻好帶著魏溫先過去。
建章宮到此刻都還在封鎖狀態,後宮與前朝都以為陛下是在清修,隻有建章宮裏麵的奴婢知道整個宮殿都彌漫著一股壓抑,他們安安靜靜站立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程禦醫跑前跑後,心想陛下的確是油盡燈枯了。
“陛下,陛下,你睜開眼看看臣妾啊!”褚雲卿跑到元煜榻前跪在地上握著元煜的手,縱然她知道油盡燈枯之人的手都是冰涼的,可還是想從他手心中摸索著溫暖。
“咳咳……朕還沒有那麼容易走,你帶著晟兒先出去吧,朕有話要單獨給魏將軍說。”元煜在床榻之間虛弱得說了一句,元晟跪在榻邊看著自己的父皇這樣病重,心中尤為不舍。
“好,臣妾先帶著晟兒出去。”她擦了眼上的淚水領著元晟出去,元煜對她們也十分不舍,隻是有些事情她們不能在場,隻有魏溫一個人知道才最為保險。褚雲卿走出去的時候還帶走了寢殿裏麵伺候的所有仆人,魏溫看元煜這個樣子不像是什麼小病,想來纏綿病榻至少一年已久,方才知道元煜的意思,他是要臨終托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