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似一隻勾魂的手,引導著禦君風在林中尋覓出一條僻靜的小路。路兩側籠翠的竹子遮蓋了天光讓禦君風腳下路的變得斑駁難暝。耳邊已逐漸聽不到赤煉血的叫喊聲,而一直環繞在耳邊的琴聲卻絲毫不見距離上的變化。
眯眼望去不知盡頭何方,看此情形禦君風終是不耐煩的開口了“閣下引我來,還不打算現身一見嗎?”
不想主家也是爽快,禦君風話音剛落,身邊景物似星移鬥轉,再入眼,麵前已是竹屋小園芳菲綻。
竹青,水清,琴聲輕。隻可惜……
“是你?”心中戒備以起,手扶上了劍柄。
原來園中撫琴之人竟是——戰界清相。
哈~!禦小侯爺,何必吃驚呢?這裏本就是清泉一處別居,清泉在此也是情理之中,倒是你與那炎族女子出現在此倒顯得突兀了!
“你的別居”?知道清泉此人之言不能盡信,禦君風打量了身旁顯然經過人精心照料的花草,才認定了他所言非虛。
收起握劍的手,直接說明了來意:“題紅箋在哪裏?”
“禦小侯爺說的可是我前幾日救得女子。”清泉見禦君風話語爽快,也自然是不再拐彎抹角,隻是唇邊勾起的那抹算計讓人心中閃過一絲不祥。
這絲笑意顯得太過狡詐與自信,讓禦君風知道了自己恐怕已經落入了別人的算計之中。
清泉是心思機敏之人,當初被東君喚醒後就已經著手在各國重臣身邊安插自己的眼線,如今各處局勢他心中已是透徹。
天應至關重要的鎮北王府自然也沒有避過清泉的滲透,隻是鎮北王府門庭難入,他這幾日也隻得到了府內有人突生疾病的消息剛安排了動作,不想今日禦君風竟然那麼快主動上門。
“小侯爺,你所說的女子確實在我手上,隻是天下沒有人能平白占我清泉的便宜,小侯爺自然也是不能例外”。
聽著清泉隨手撥出的音調,禦君風眉峰緊顰,“清相人既然在你手中,價錢自然由你來開。”
口中雖說著價格由清泉開,可是清泉卻覺得禦君風那張臉明明在施壓。
清泉不是善人,那日救助題紅箋隻不過是見那女求生欲望強烈,而且根基不差,想到戰界正是用人之際便救了。誰知後來在為那女子療傷時竟然發現她身上有燃神蠱寄生的痕跡。
當初還在想是誰讓燃神蠱轉移了,沒想到不用等那女子醒來便能提前收網,還真算是撿了個大便宜。想到此清泉笑的更是詭異。
“相信中蠱毒著必是小侯爺的摯友,禦小侯爺你能為他付出多大的交易籌碼呢”?
“清相,那日竹取之境外圍並沒有執意擒住我們,想來必不是一心要與我們為敵,如今隻要你開出的條件不危害我們三人本家利益那我便能做主答應”!
聽著禦君風用傲慢又平淡的語調答應的如此爽快,清泉這才開始正視這個渾身散發出死氣的男人。
心想,此人思路清晰,果敢又無情。既然一句話將自己利益和天應完全劃分開來。
“無淚城有少主如你,也算百年基業不枉費”
“莫廢話,我此行隻是為題紅箋而來,若想聊天禦君風難以奉陪。”
“哈,小侯爺莫急,你且附耳聽來”。說完站起附在禦君風耳邊輕輕數語。
本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聽得禦君風眉頭一緊。
清泉見禦君風麵色冷冷,眼神懷疑,隻又對他微微一笑:“小侯爺放心,你若信不過清泉,清泉大可先將題紅箋血肉奉上”。
見清泉難得做出讓步,禦君風知道已是極限,便拿定主意答應道“你說的我答應了。你若殺他,我與無咎定然相助。”
“哦~?隻有你和飄渺無蹤參與嘛?今天交易的主角竟然不參加?”雖然嘴上那麼問,可是清泉嘴角的笑意說明了他對欽孟然是否參與不甚在意。
禦君風向來最討厭這種嘴角含笑的人,總是覺得的什麼陰謀詭計、虛偽謊言都藏在這笑容裏,閱天機如此,清泉這樣更是讓他生厭。
“清相既然你我交易已達成,那題紅箋呢?”
“小侯爺,剛剛清泉隻是說奉上她之血肉並沒有說她的整個人,我既然已經救她斷然不會將她交給你們。你現在便帶那個炎族女子回去吧,等你們一回府便會收到裝肉的錦盒。”“那好,就此別過”。
連離開都是無理又幹脆,清泉看著禦君風頭也不回的身影,催動手中陣法在他身前開出一條通往外界的道路來。
待客人走遠,清泉才將剛剛在手中把玩的骨扇收起,神情也變得正經起來。
“現在該去看看那個女人了……哈~!”
啊~!!本來在床上昏昏沉沉睡著的題紅箋被一陣劇痛驚醒。
猛然睜眼發現周遭事物全然陌生,而麵前男子手裏還拿著一把帶血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