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雪魂上的船來,並未馬上見到船主人,而是被安排在一處雅室等候。
並無甚興致理會此家主人,天雪君的麵子賣夠便罷,葬雪魂心中更在意的是自己懷抱中的屍體。
看著凝清芷冰涼而殘破的屍體葬雪魂覺得自己的心中的某一角碎了,碎的滴出血來。
一滴淚落在手上灼的葬雪魂一個激靈,放在榻上的屍體,沒有了溫度,可是卻在葬雪魂眼裏燃起了一團火,燒的眼睛又疼又澀。
“清芷~!”人家地方,這一聲喊得雖壓抑卻悲痛異常,空長數百歲,這是葬雪魂第一次因人的死亡而感到心痛。這種陌生的情緒來的猛且烈;來的滅頂,就像海嘯卷的人隻能葬身其中。
“吾自名葬雪魂,可是沒想到有一天會需要自己親手埋葬你……!!”
以葬作姓,以雪為魂,本是想將一切親情渴求,奢望天倫通通埋葬心底不再牽起,可沒想有朝一日還會被這本以為早已死灰的親情所累,而且失去的還是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的人。
碎了;碎了;心得缺角再也補不齊了。
人生已如蓬草,生長在山坳,不知隨風欲往何處飆。
從記事起就不曾體會親情滋味,如今嚐了卻又留不住了;留不住了。
“為什麼明明是你的女兒卻不能像你那般無情,無心。”
葬雪魂對著空氣質問,似是透過空間在責難自己的母親,隻是回她的隻有和母情一樣無溫無情的江風。
“啊~~!!!”寒氣迸,殺意濃,分不清是悲是恨,全做這一聲響徹天地,震得江麵興起無數波瀾。
一時葬雪魂有了走火入魔之險象。
“傾宗主~!……~!”關鍵時刻,一好聽的男聲從門外傳來,來人見情勢緊急不在多言隻言一聲“冒犯了”便並指凝氣,劍指行走葬雪魂周身要穴,使逆行之氣頃刻回轉。
須臾後葬雪魂按下險些走火入魔的不適感,長舒一口氣,睜眼看向來人問了一句:“你是誰?”眼前人進屋之時葬雪魂心中對此人身份已有計較如今可算是多此一問。
來者禮貌一笑,笑的山花爛漫讓夕陽為之一顫,不成想這男子一笑竟是妖冶(ye)至極。
“在下浮生齋主——夢浮生,乃是此船主人。”
本是一句最平凡的自我介紹,可偏偏聲似魔音魅惑無邊,鼻音後的那一抹沙啞好似一隻小手輕撓著人的心弦,聽得讓人心底發癢。
這人不似凡物,倒像山間的妖,會帶著無邊的魔力設下讓人粉身碎骨的陷阱——美卻透著一絲藏不住的危險。
這樣的人物若是常人見了隻怕早就魂越九霄縱身雲霧讓這美迷得七葷八素,隻可惜若說不解風情;古怪驕傲,葬雪魂也算世間少有。
葬雪魂氣順清明,見眼前生人墨發披肩絳紫紗帽一副文人雅士打扮長得卻美豔非常,眼角處還藏著一股說不出的意味,不由神經一時緊繃。
要說漂亮,葬雪魂下山至今所遇所見都是拔尖的人物,可是此男至極。原以為閱天機與清泉已奪天公造物之玄妙,今日見此人才知原是青山之外亦有峰巒。
男子看著帶著戒備打量著自己的葬雪魂尷尬一笑,十分有修養的對葬雪魂行了一個拱手禮安慰道:“傾宗主還請節哀,浮生見令徒遭此惡劫心中亦是悲傷,浮生隻望傾宗主打起精神,找到真凶將其正法。”
聽夢浮生叫自己傾宗主又對自己走火入魔後的外貌變化並無驚訝,葬雪魂右眼不由跳了跳,已經想到天雪君必是十分信任自己這個兄弟,將自己的身份已和此人說了。
低頭看了看自己以變回銀色的發絲對夢浮生問道:“夢先生怎會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