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也是如此,家中子弟在建安城內被人打,立刻讓覺得自己已經翻身做主人的高氏有些覺得丟麵子,開始歇斯底裏的發作起來。
高氏的管家帶來的官兵也不多,隻有百十人而已,隻是覺得有官兵占據著朝廷的大義,也不怕這幫山民反抗,不然就是造反要殺頭的,高管家得意的想道。
看著麵前山地上的梯田中滿眼的茶樹,還有更高處的桑田,高管家也不覺得累了,隻要收回來這些土地,那麼自己也能在裏麵分到一杯羹。
渾然忘了之前走了六七裏路,不停地咒罵這幫窮鬼住的太遠,讓自己走的兩腿酸麻。
等到好容易爬到了商老漢等人居住的半山腰的村落時,還準備擺擺架子,好好教訓一下這幫不知好歹的北蠻子。
一開始看到滿村落的人都聚集在一起,高管家還想打著官兵的名頭嚇一嚇村民,可是當高管家看到大樟樹底下的王澤、馮仆等人,以及身後的上百名侍衛時反而自己嚇得打起了哆嗦。
王澤之前在城內掀起了那麼大的風浪,城內各大豪族早就把王澤的畫像畫出來給族中子弟看,省的到時候哪個不開眼惹到這位小爺。
當時王澤和侯寶應在海平島的大戰,郡中各大豪族都被侯寶應詔令跟從助戰,所以都有子弟參與其中,他們可是知道王澤麾下水軍的厲害。
高管家和那夥郡兵的隊率一起打著哆嗦走到王澤和馮仆麵前行大禮道:“小人見過夏侯,見過郡守大人!”
王澤眯著眼睛問道:“你們是何人?來此何幹呐?”
那郡兵的隊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倒是高管家這會反而鎮定了下來,他對王澤說:“回稟侯爺,這些百姓租種的是我高氏的山地,如今我家對著土地另有用途,於是隻好派小人收回。”
看著眼前變得鎮定起來的高管家,王澤倒是有些佩服了,旁邊的馮仆喝道:“那你又為何帶著這些郡兵來到這裏?”
高管家又轉向馮仆躬身道:“郡守大人您不知道,這夥流民當年來到這裏,我家主人見他們可憐便將這些土地低價租給他們,讓他們一種就是近二十年,如今我家要收回土地他們卻不想退租了!我家主人沒辦法,隻好求助郡守府派兵來驅逐他們!”
王澤目光掃視了一圈麵帶懼色的村民,知道他們是害怕官兵參與此事,萬一來個汙良為匪、殺良冒功,那可是有理也沒地方去說了。
眼睛一轉,王澤心裏有了個主意,他對高管家說:“即使地是你家的,可是畢竟已經被這些人耕種多年,將瘠田養成了肥田,怎能無故收回沒有補償呢?”
高管家沉吟片刻道:“既然夏侯過問此事,我家主人要收回土地必然會給出一個讓大人滿意的補償。”
於是王澤裝作無可奈何的樣子對商老漢說:“商老伯,這土地畢竟是高氏的,如今人家要收回土地,還給出讓大家滿意的補償,人家如今占著理我也隻能幫這麼多了。”
商老漢聽到王澤的話是又喜又悲,喜的是不用白白將千辛萬苦開墾出來養肥的土地送出去了,悲的是自己和鄉親們又要離開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家園。
村裏的各家各戶的戶主商議了足足有半個時辰才統一了意見,還是商老漢和王澤說:“侯爺我們都願意接受高氏的補償,將土地退還高氏。”
這些村民雖然沒有上過學也不識字,但是每個人心裏都有一杆秤,他們都是外地流亡而來的流民,雖說已經在這裏生活了近二十年,可是畢竟不是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