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有一夥義軍士兵想出了一個鬼主意,他們用衣服包起一包包沙土用力灑向齊軍,這些沙土被連日的幹旱曬得早就非常鬆軟,隻要隨手一抓就是一大把。
而且鐵甲士兵正處在齊軍軍陣的第一線位置,沙土撒過來倒也沒浪費基本上全丟在他們幾百號人身上了,頓時將他們弄的灰頭土臉,甚至連眼睛都已經睜不開了。
不同於武俠片中經常見到的撒生石灰,隻要撒到人眼睛裏就非常難處理,沙土的危害並不算大,隻要及時用清水清洗一番就可以恢複視力,可是如今在戰場上又哪裏有時間讓齊軍士兵來清洗眼睛。
於是這數百名鐵甲士兵迅速的失去了戰鬥力,誰也想不到平日裏在這河北大地隨處可見的沙土如今竟然成了奪取齊軍生命的有力武器。
朱伯符剛才還在為自己一時大意吃了齊軍的大虧而自責,想不到轉眼間這夥齊軍就失去了戰鬥力,紛紛死在義軍士兵的手裏,朱伯符頓時又恢複自信了,他高舉著手裏的馬槊大向身後的騎兵大喊道:“兄弟們,砍死這些狗賊!”
戰鬥一直持續到天亮才結束,齊軍並沒有被全殲,足足有五六百名齊軍騎兵逃出了石海光騎兵的追擊,另外城內也有近千名守衛城池的齊軍步兵見勢不妙棄城而逃往高陽、瀛洲方向逃去,可是章武義軍現在也隻剩下四千餘人了。
滿臉是血的範庸、高瓘、章輝等人默默地來到王澤麵前,還沒等王澤說什麼,他們就撲通一聲跪在了王澤麵前,王澤急忙上前攙扶:“幾位頭領這是何意呀?還不快快請起!”
範庸那張胖胖的臉再沒有了往日的笑容,這一刻他淚流滿麵的對王澤哭道:“小侯爺,多謝救命之恩!可是我對不起我的那些兄弟呀!要是昨日我聽了你的勸告再小心謹慎一下,如今又怎能有今日之恨呀!”
王澤環視周邊,看著遍地的屍首大部分都是章武義軍的屍體,昨日從章武大澤出發的一萬來人如今竟然隻有四千多人存活,有近六千人戰死,王澤不由咋舌‘這損失確實也實在大了一點!’
可是王澤還是得安慰一番範庸等人:“範頭領,自古勝敗乃兵家常事,還是盡快把戰死的兄弟們的屍首收斂一番,讓他們早早下葬、入土為安,也免得讓他們走的不安心!”
聽到王澤說起盡快安葬死去義軍士兵,高瓘、章輝急忙站起來一起勸範庸:“大兄,小侯爺說的對呀,咱們還是盡快安葬這些兄弟吧,不能讓他們就這樣暴屍荒野!”
聽到王澤和自己的兩名兄弟都這麼說,範庸才恢複過來,他在高瓘、章輝的攙扶下緩緩站起來,看著周圍死去的屍體一邊流淚一邊點點頭:“對,要給這些兄弟風光大葬!生前他們一輩子都沒過上好日子,現在要給他們好好的燒埋一番!”
說著範庸緩緩走向戰場最中間,那裏老梁的屍體依然還在拄著橫刀立在那裏,一身血早已經從傷口流幹,可是眼睛依然怒目而視著城內方向。
雖然這次是因為老梁送信給自己才上當的,可是對於老梁範庸實在是恨不起來,因為老梁也是被官府蒙蔽了,而且自己在城內好幾年竟然也沒有發現老梁已經暴露了。
看著老梁怒瞪著郡城的眼睛範庸又一次流出了眼淚,用略帶沙啞的聲音對老梁說:“老梁,你是死不瞑目呀,不過今天你就安心的走吧,我一定幫你報這個仇!用宗氏的鮮血來祭奠你和你的妻兒!老兄安息吧!”
隨著範庸的話,老梁的屍體砰然倒地,似乎真的有靈魂聽到範庸的話一般。讓一旁見到這一幕的王澤頓時有些毛骨悚然的驚栗感。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城門早已經被己方的士兵控製住了,城內的宗氏除了少許幾人不在家外,其餘的上千人都死在了章武義軍的手裏,也極大地震懾了城內一些心懷不滿的大戶。
城內的百姓在義軍的組織下將戰死的雙方士兵運到了十裏外埋葬起來,當然齊軍的士兵埋葬是生怕夏天傳染疾病而已。
自從占領章武郡後,範庸等人忙的不可開交,幸好就連分外落後的本地也有大量的讀書人存在,在接連接受了十幾名讀書人投靠後,範庸總算是從繁蕪的工作中解脫出來了。
王澤也看到了範庸等人率領的章武義軍在本地的人脈,僅僅隻用了三日時間章武郡城就恢複了往日的熱鬧,大批的青壯紛紛從四周鄉野前來投奔。
三日時間內章武義軍又一次達到了二萬餘人,而這個數據還在不斷地增加著,看來之前章輝等人說旬日之內聚集起十萬大軍並不似誇張。
王澤拍著朱伯符的肩膀哈哈大笑:“事,便這樣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