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仆,這個港口是你們的人自己建造的?”王澤看著眼前擁有近百個泊位的大港口覺得有些驚奇。
自己跟馮仆合夥建設的大港口隻有湛江港和北海港兩個而已,可沒有提到眼前的高涼郡港口也是自己人建造的,那麼想來也就隻有是南朝的漢人工匠能建造眼前的港口了。
而且眼前這個距離高涼郡隻有十餘裏路的港口竟然規模也不小,也是大量采用自己東海治下各地港口的修建方式,隻是還沒有看到有龍門吊、吊車等物事的出現。
看到自己一向欽佩的大哥竟然罕見的露出驚訝的表情,馮仆很是得意的嘿嘿笑道:“大兄我們南朝漢人可也不是吃白飯的呦,跟你們的大師傅一起建造的兩個大港口,要是再不學會一點本領,那豈不是要笨死了,不過這個港口跟咱們那兩個港口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兩人說話間,船隊就挺穩在碼頭上,隨著踏板連接到棧道上,在水軍士兵們的安排下,船上的人馬開始下船了。
早就得知自家小主人這兩天就會回來的俚人士兵和冼夫人麾下的漢人士兵聽說自家小主人就在船上,於是一個個倍加精神,搶著過來要過來拜見小主人。
還有大批的士兵在各自將領的帶領下亂哄哄的來幫著小主人搬行李箱子,隨即卻被下船的左衛都尉趙雍婉拒了,自己小侯爺帶來的禮物可都是容易破碎的稀罕物件,萬一被這些粗手粗腳的家夥弄壞那就不好了。
被拒絕的幾名將領麵上很是不開心,可是當他們看到這些船上下來的水軍先是將一個個木質的龍門吊卸下來,然後迅速組裝後,將一口口大箱子從船上吊下來,直接輕輕的放到早就準備好的牛車上,頓時就服氣了。
這幾名將領自己估計,若是由他們自己用純粹的人力來下貨,估計至少要打翻一兩個,哪裏有人家這麼輕鬆。
之前譚木匠的兩名徒弟建造城池時,采用的工具和方法早就將這幫土鱉給鎮住了,如今看看人家的船,看看人家的工具,再看看人家的個頭,哪一樣都比自己強,頓時讓這幾名將領有些泄氣。
隨著貨物的卸載,船上的上百名大夫是第一批下船的,在船上悶了這麼久他們早就被憋壞了,如今下來正好透透氣。
等船上的隨船人員全部下來之後,終於輪到中護軍的士兵們下船了,王澤看著依然穿著一身鎧甲的中護軍,不由得搖搖頭。
本來從澎湖港出發後他準備讓大家都隻穿著軍便裝就好了,畢竟嶺南這時已經是進入了夏天,實在是太炎熱了,可是不想這個意見竟然被所有的將領都拒絕了。
其中以沈三水和趙雍這兩個年齡大一些的將領最為堅決,他們說;‘能進入中護軍是大家夥的榮耀,這一會小侯爺是第一次去嶺南,萬一我們就穿著那些亂糟糟的衣服去,人家輕視我們不要緊,但是由此讓他們輕視小侯爺,卻是我們萬萬接受不了的!’
不得不說,沈三水和趙雍的話非常有道理,當沈三水帶著中衛軍第一批下船的時候,軍容嚴整,兵甲整齊的軍隊散逸著的殺氣讓碼頭上的俚人士兵和漢人士兵都驚住了。
要不是看到小主人跟著另外一名頭領模樣的少年一起下來,他們就要以為這是有人要趁機攻擊自己了。
“咦阿牛叔怎麼沒有在?”馮仆覺得阿牛叔一向是距離這裏不遠,應該會在這裏等自己呢,可是竟然沒看到,於是便問起一名統兵的漢人校尉。
這名校尉本來是馮寶的部曲,等馮寶病逝後便統一在冼夫人的率領下,見自家小主人問起阿牛,當即正色道:“小主人,前日的時候夫人將郡尉大人召喚而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馮仆不由皺起眉頭,不知道能與什麼事情會讓母親突然將阿牛召走,不過不用馮仆再苦思冥想,這時馮仆之前派去聯係港口的侍衛頭領阿坤一臉驚喜的對馮仆道:“小主人,夫人親自來迎接你了!”
“苦也!”馮仆當即一臉苦相,看你一臉驚喜的樣子,這是哪門子的好事呀,自己私自離開那麼久,又遲遲不願回家,這回老娘恐怕是來給自己算賬的。
“大兄,”馮仆當即苦著臉看著王澤道,“幫幫忙唄!你看你我親如兄弟,不若一會就幫我說說話吧!”為了能夠不被老娘責罰,馮仆卻是也顧不得如今這麼多人看著自己,開始對王澤大拍馬屁。
王澤也是一臉無奈,冼夫人這個名頭在後世也是非常響亮的,別的不說,光是跨越了南梁、南陳、大隋和唐初這四個朝代,每一朝都受到尊崇,光是這一點就知道冼夫人的能力和分量。
自己對於嶺南的布局,可以說就是在冼夫人的眼皮子底下下棋,萬一冼夫人看自己不爽,要拿自己開刀,將自己在嶺南布的子全部拔出,恐怕自己還真沒有太多的好辦法。
哪怕派出大軍跟冼夫人大戰一場,可是由此一來布局嶺南的意圖就全部落空,因此王澤這時也是非常矛盾的很,要不要幫馮仆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