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高聽到陳頊隱隱有指責陳茜偏袒王澤,沒有向著他自己這個弟弟的意思,於是也很不高興道:“王爺,周人答應給夏侯寶馬在前,這個是陛下從他們剛剛來到的時候就知道的,若是王爺也從周人那裏討來了寶馬,便應該等下一批才是!”
看著陳頊臉色越來越難堪,韓子高卻好像沒有看到一樣,他繼續道:“自先帝在世時,夏侯就多次協助我陳國做出不小的貢獻,雙方關係親密無比,還望王爺不要聽信小人讒言破壞了雙方的友誼!”
雖然韓子高的話說的很柔軟,但是一席話下來說的陳頊的麵色黑的像是抹了一層煤灰,他怒氣勃發道:“既然韓右軍口口聲聲說這些寶馬是周人答應夏侯的,那麻煩兩位就自己去找周人討要吧,反正這些寶馬是周人答應我的,誰也休想從我這裏帶走!”
從陳頊走出大門的那一刻,王澤就一直眯著眼看著這人,他在琢磨今天這件事到底是巧合呢,還是陳頊故意而為之,亦或者是北周設下的陰謀,王澤知道若論起陰謀詭計來,誰也比不了國內鬥爭激烈的北周。
可是如今南陳還有很多非常敵視自己的浮屠教門,士族豪門跟王澤的關係,除了少數幾家還算可以外,其他的也是勢同水火,因此王澤一時間也猜不透到底是怎麼回事。
按說以南陳和王澤兩者之間的關係,哪怕是搞錯了,陳茜也會很不好意思的將寶馬親自送到王澤的手裏,然後還會搭送一批上等精致馬鞍之類的軍事物資,可是今天偏偏是陳頊跟自己發生矛盾。
這人因為當初在長安,因此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還因為當初自己鼓動陳霸先打壓浮屠教門的緣故,對自己很是有一番成見,如今跟自己又因為這一批寶馬發生矛盾,實在就是有些無奈。
若不是這一批寶馬對自己實在有用,自己的勢力又難以收尋到如此難得的寶馬,不然王澤可能也會選擇維持兩國的關係略微退讓一下。
可是王澤想退讓的意思,也被陳頊一下子就給徹底堵住了,當王澤看到陳頊很是有些不屑自己的時候,心裏那一股氣當即再也擋不住了。
他推開韓子高的阻攔,邁步走到陳頊麵前,緊緊盯著眼前這個身材和自己差不多的三十來歲的男子道:“始興郡王口中稱是從周人那裏得來的寶馬,不知道是宇文直允諾的,還是長孫平允諾的?”
陳頊很是傲慢的瞄了王澤一眼,然後有些自傲的抬頭道:“當然是這二人為了向我大陳求和,因此才一起答應送給我十匹汗血寶馬以及二十匹西域寶馬的!我又豈是那種貪圖便宜的小人?!”
說到這裏王澤算是明白了,今天的事情還是北周在算計自己,看來北周在跟南陳和談的同時還不忘了給自己上上藥水。
雖然這樣的小事還影響不到自己跟陳茜的關係,可是以後時間慢慢發展後,陳頊的影響力慢慢增加,這樣南陳在陳頊的影響下,遲早會和自己生分起來。
王澤不由感慨,厲害呀,自己花了那麼多的功夫,吃了那麼多的虧才和南陳達成了深厚的友誼,可是北周人家隻用這麼幾十匹好馬,就讓自己和南陳的強力人士產生矛盾,這樣一來自己以前下的功夫就被廢了一半。
如果真的如陳茜說的那樣,陳頊會奪取皇位,恐怕在陳頊坐上那個位置的同時,也就是自己跟南陳隻見關係破滅的時候。
雖然王澤很不願意與陳頊交惡,但是因為之前的原因,自己與陳頊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將彼此的關係處理好,這樣在陳頊統治的時候,自己與南陳之間的關係也到頭了。
“到底該怎麼辦?”王澤的心裏很是為難,其實他很是不願意跟南陳之間交惡,不僅僅是因為扶持南陳可以有助於延長南北朝對峙的時間,另外自己在嶺南還有南朝各地的一些產業利益的影響。
如果自己不管不顧的和陳頊發生激烈衝突,這些產業以後比然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可是看陳頊的樣子又很是看不起自己的樣子,因此王澤這一刻心裏非常矛盾。
今天就在陳頊的始興郡王府大門外,如果自己今天連門都沒進去就這麼灰溜溜的離開的話,以後王澤也別想在南陳抬起頭來走路了,因此無論如何王澤都不會退縮。
想到這裏他正視著陳頊道:“我不知道始興郡王是怎麼跟北周要的寶馬,但是今天這些寶馬就是我的,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帶回去,而且南陳並不適合這些寶馬存活,王爺還是歸還我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