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薩利卡是埃及總督胡穆夫的使節,不過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他還是貝利撒留的侄兒,當初查士丁尼一世時期得以光複的北非就是由貝利撒留率領一萬多軍隊就全部光複的。
另外意大利地區和達爾馬提亞這些傳統的西羅馬帝國核心區域也是在貝利撒留的率領下進行光複的,因此在整個羅馬帝國中貝利撒留的地位非常高,連帶著貝爾薩利卡也很受胡穆夫的重視。
因為當初貝利撒留遭到查士丁尼一世大帝的猜忌,因此後期貝利撒留的軍權遭到剝奪,加上貝爾薩利卡所信奉的是埃及、敘利亞的教派與拜占庭教會的主張差異,導致貝爾薩利卡跟拜占庭王室之間的關係並不緊密。
這一次從埃及出發前,貝爾薩利卡不僅僅是代表著埃及總督前往東方帝國,更有當地一些埃及教會代言人的角色在其中。
從埃及出發後,貝爾薩利卡剛剛到了明珠群島就被一場激烈的戰鬥給驚呆了,那劇烈的雷霆聲響過之後,看上去不比自己船隻差的南天竺戰船就被大片摧毀,海麵上南天竺水軍就像是下餃子一樣掉進大海,成為大海中凶殘鯊魚的食物。
當他跟著船隊來到明珠港的時候,才發現剛才那場戰鬥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尾聲,明珠港中被俘的大量戰船,附近十餘裏海麵上遍布的船隻碎片殘骸,海麵上更有密集的南天竺人的浮屍,無不說明才結束不久的大海戰有多麼的激烈。
隨後貝爾薩利卡驚訝的得知,前來進攻明珠群島的南天竺水軍竟然多達一萬多人,這個數據比羅馬帝國自己的海軍數量都差不多,如此龐大的一支艦隊就這樣被夏國人輕鬆殲滅,哪怕是見識到這麼多大場麵後,貝爾薩利卡還是被鎮住了。
之後因為孫興、何亮要發起對南天竺的進攻,貝爾薩利卡就在明珠群島暫時停留了一個月,他在一個月的時間裏就見識到一個西洋傳統強國的衰落,而他們衰落的起源竟然就是因為對西洋上的夏國人起了不友好的心思。
當立下奇功的孫興留下瞿旭留守明珠群島,自己帶著受傷的杜盛、夷洲守備師,搭乘自己所部的戰船一路返回時,貝爾薩利卡竟然還看到孫興臉上的意猶未盡,這點發現更是讓貝爾薩利卡有些心悸。
他可是知道之前孫興率領的船隊戰鬥強度有多大,也聽說過這個將軍率領的軍隊殺死了多少南天竺人,想不到這樣激烈的戰爭竟然都不能讓這名將軍滿意,夏國人的戰鬥意誌實在是太強大了。
“這是一個戰鬥的民族!”貝爾薩利卡從鍾離愷那裏聽完夏國從建立到現在的曆史後,下了這麼一個評論。
對於這個評論費爾聶斯克很讚同,他眉頭不展的擔憂道:“夏國人的海軍實在太厲害了,他們這些年先後擊敗了南洋霸主,擴展了自己在南洋的領土,緊接著又通過打敗室利佛逝國掌控了東西海路上最重要的交通要道--淡馬錫!”
費爾聶斯克一臉凝重道:“今年他們又借著打敗室利佛逝國的勁頭,一口氣又打敗了南洋上最強大的海上帝國--朱羅國(南天竺又叫注輦國,亞曆山大帝國時期則稱為朱羅國),他們又控製了西洋上的海洋通道,這樣哪怕我們通過戰爭的形式奪走也門紅海口的那個島嶼,可是也徹底得罪了東方人,他們完全可以封鎖淡馬錫,讓我們的商船無法通過!”
聽到費爾聶斯克的分析貝爾薩利卡苦笑道:“還通過淡馬錫呢,他們掌控著明珠群島和定戎城這兩處,就可以徹底控製封鎖西洋海路,到時候我們能夠安然到達天竺各國做生意就算不錯了!隻要掌控了這兩地連波斯人都不會再對他們起什麼小主意!”
費爾聶斯克點頭讚同道:“不錯,其實我更擔心的是夏國人的強烈報複心理,他們跟過去的中原漢人很大程度上都不一樣,在出發前我曾經研究過過去數百年一些前輩來到東方時的見聞錄,當時占據中原的漢人對於海外的利益並不太重視,他們反而非常重視前輩們來自泰西的使節身份!”
說著費爾聶斯克笑了笑:“說來好笑,當時的前輩僅僅是拿著一些玻璃製品,以及從迦太基獲得的獅子、長頸鹿、獵豹這些奇異的動物,就獲得了漢人皇帝的接見,他們就用這些不怎麼值錢的東西換到了足足十幾艘海船的絲綢、瓷器!”
“是呀,那真是一個令人羨慕的時代,”貝爾薩利卡滿目憧憬道,“如果我們能夠有這樣的遭遇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情!”
“別癡心妄想了,”費爾聶斯克瞪了他一眼一眼道,“難道這一路上你沒有看到這些夏國人跟我們的前輩遇到的漢人一點都不一樣麼?”
貝爾薩利卡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他有些沮喪道:“是啊,完全不一樣呀,不是說漢人都不看重利益,最重視麵子的麼?可是這一路上我看到這些人簡直恨不得所有看到的好東西都要搬到自己的家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