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中,一隊騎兵呼嘯著從雪地上踏過,地上的積雪在朔風中打著旋又重新落在地上,一行混亂的馬蹄印不一會又被寒風吹起的雪粒掩蓋起來,仿佛這裏重來都沒有任何人一樣!
雖然已經不下雪了,但是凜冽的寒風依然像利刃一般讓人難以忍耐,這一隊騎兵每人渾身上下都裹得嚴嚴實實,不要說口鼻都被遮掩起來,就連眼睛處都用薄薄的輕紗罩住,這樣可以極大地減少寒風對眼睛的刺激。
除此之外,這隊騎兵一共三十餘人,都是一人四馬,實在是豪華之極的配置,哪怕是善於養馬的突厥人,也很少有這樣高比例的人馬配置比。
這支騎兵從揚武城出發,一路不斷更換戰馬,順著完水沿岸的平原不斷向前奔馳,先後經過永定城(海蘭泡)、鎮江城(鬆花江口)、三江城(伯力),然後又向南一路經過林州城(珍寶島附近),最後沿著烏水一直來到鎮海城。
從永定城向南經過鶴城一直到鎮海雖然在地圖上直線距離更近,但是因為這時勿吉之地密布的原始森林,以及大片的沼澤、山脈,反而是這種沿著大江、大河的沿岸走的還要更快一些。
這支騎兵即便一路緊趕慢趕,等他們來到鎮海城時,時間依然是堅定的跨進五月份,這時距離端午節還有三天時間,一路上到處都是在準備歡慶端午節的百姓,大量嗅覺靈敏的商人早已經準備好了各種節日的用品,引得大群孩童圍觀。
這隊騎兵顯然也是對眼前的情景非常熟悉,也沒有多打量,堅定的往鎮海城內走去,很快就沒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
鎮海王宮中,王澤正帶著一家大大小小幾口人在包粽子,這些年來天天忙來忙去的,好不容易才抽出點時間來陪陪家人,為了哄兩個寶貝女兒開心,王澤便幹脆決定自己家吃的粽子自己一家一起包算了,還能一起聚聚。
不僅王澤一家五口在,還有王澤的二弟王暉、三弟王昱,甚至連朱伯符、程虎兩個結拜兄弟兼大舅哥,也各自帶著家眷一起來湊熱鬧,大家之前一直忙的打仗什麼的,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有這麼多孩子在,肯定不會安靜下來,王澤大女兒王鳳隨母親程雪雁的文靜,安靜的跟在母親身邊學包粽子,二女兒王萱則顯得霸道一些,仗著自己比舅舅朱伯符家的兒子大一歲,把個小男孩給欺負的垂淚欲泣,可是又想到朱伯符平時的教訓,還不敢哭出來。
眼看著兩個女兒最大的王鳳已經有四歲多,程雪雁與朱青青兩人的肚子終於又一次鼓起來,這下可是讓一直提心的她們終於稍稍的放心下來,哪怕王澤再安撫她們,沒有生出兒子來終究難以心安。
說是一家人包粽子,其實也就是程雪雁、朱青青,以及朱伯符跟程虎兩人的老婆當主力,王澤跟朱伯符、程虎,還有他兩個弟弟更多的是關於一些中原戰事的閑談,幾人對各自老爹已經四十多歲年近五十還雄心不減感慨不已。
這些年幾位長輩依然埋頭不斷的發展,三齊之地的人口又一次恢複到二百餘萬,另外他們還在王澤的大力支持下又建立起一支二十多萬人的大軍,正為了日後再次進攻北齊日夜操練。
空閑的時間總是短暫的,這邊才剛剛把第一鍋粽子給下鍋,那邊濮陽易武就出現在王澤的視線中,看著王澤跟一家人好不容易有了些時間,濮陽易武雖然也知道打擾了他們,但是想到軍情緊急,依然有些局促的走了進來。
“濮陽叔叔,你不要把阿爹搶走!”濮陽易武剛一走進來,結果就被王澤二女兒王萱給抱住小腿,弄得他一時間啞口無言,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竟然已經在王澤子女眼睛裏成了這麼一個人。
王澤等人也是被王萱弄得啞口無言,他一邊把王萱勸走,一遍問道:“濮陽都尉,是怎麼回事?”
他知道濮陽易武沒有重要事情今天肯定不會通報的,一般的文事也都直接找劉忻、羊枯、呂文、蕭敬這些尚書們直接處理了,隻有比較大的軍國大事才會直接找到自己這裏來。
果然不出王澤所料,濮陽易武對著王澤耳語一陣,王澤頓時恍然道:“想不到薑川膽子也夠大的,不過隻要不驚動突厥人咱們就誰也不怕!你趕緊召集劉尚書、羊尚書,還有中護軍各位將領來虎穴議事!”
不到一個時辰,中護軍各位將領,包括劉忻、羊枯、呂文、蕭敬等諸位尚書都被喊到了王澤王宮中的虎穴指揮中心。
王澤站在巨大的沙盤前,用長長的紅木杆沿著完水一路瞄來瞄去,卻是久久無語,讓眾人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
“劉先生!”就在眾人不知道王澤在想什麼的時候,他忽然開口道,“你說我們現在往完水這邊移民的條件能不能滿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