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凝重!
這是遼東城王澤的指揮部中所有參謀軍官們的唯一想法。
這段時間因為整個戰局的詭異,讓王澤等人的心情也是格外焦躁不安,導致指揮部中所有的參謀軍官們都有些小心翼翼,雖然王澤從來沒有罵過人,可是新進入夏軍不久的小軍官實習生們不敢有任何一個大動作,說話都不敢大聲。
所有的參謀軍官、軍官實習生們,這一刻都是認認真真的伏案翻閱遼東地形圖、經典作戰案例等等,一個個低眉順目,在凝聚著一股書卷氣的同時,又讓空氣極為凝重。
“啪!”
一聲輕微的鉛筆掉落聲。
筆是湖郡出產的輕質鉛筆,地麵是上好橡木製作的木地板,兩者撞擊發出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在這寂靜的室內卻顯得是那麼的刺耳。
筆,是一名年輕的軍官實習生無意中掉落的,幾乎所有的參謀軍官在同一時間看了他一眼,然後一個個又自顧自的去研究自己的事情,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隻有少數幾個參謀軍官麵帶憂慮的向右看了一眼,然後繼續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而掉筆的小軍官實習生被嚇了一跳後,看地圖前麵的那人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也悄悄的撿起自己的鉛筆,再也不敢嘚瑟的轉筆。
這一刻,王澤穿著一身戎裝站在牆邊一副巨大的地圖麵前一動不動。
他皺著眉頭緊緊盯著眼前的地圖,左手就夾在右胳膊肘下,右手卻托著下巴,輕輕撚著下巴上越來越茂盛的胡子在那裏細細思考著,為什麼三十萬隋軍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
難道是真的轉移了進攻的目標,或者說隋軍難道選擇了從遼水上遊繞過這道天險,然後配合都藍可汗率領的突厥大軍,一同從遼水上遊攻打過來?
王澤內心做了無數的設想,終究都沒能想明白,目前遼水前線依然沒有任何舉動,倒是原來逃到營州的靺鞨人這段時間經常悄悄的渡過遼水來打探消息,卻反而被夏軍抓到了十幾名斥候,其他隋軍的蹤跡依然不見。
可是要說隋軍真的前往遼水上遊,到如今他們從涿郡出發也已經過了近一個月的時間,為什麼還沒有任何消息呢?要知道從涿郡過來,哪怕繞道遼水上遊也依然用不了這麼多時間呀!
別說地處遼水東岸的遼東城、安市城、建安城等地沒有見到任何隋軍的影子,甚至連地處遼水西岸的西平郡也沒有見到任何隋軍的行蹤,甚至連原本進攻西平郡的突厥人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目前的情況也實在是太詭異了。
莫非這次隋軍大舉進攻遼東,隻是一個騙人的幌子不成?
可是也不應該呀!隋朝實力再強大,也絕對不會拿著三十萬大軍的安危來開玩笑,更何況突然改變之前的戰略也並不符合隋朝的利益,這也是王澤百思不得其解的根本之所在。
“陛下!有消息了!”
門外忽然傳來了薑川的聲音,緊跟著聲音湧進來的便是以薑川為首的許寧、張航、韓文等一大群步軍、騎軍將領,他們一群人麵色既有高興、興奮,又帶著幾分的古怪,不過看他們的表情,總起來看應該是一個好消息。
諸位將領進來的時候,屋內的參謀軍師、軍官實習生們一個個正襟危坐,好像依然在桌子上研究地圖、作戰方略等,不過耳朵卻一個比一個豎的直,顯然也是對隋軍忽然消失的真相非常感興趣。
王澤比他們這些人還要著急,他急忙走過去抓住薑川的手道:“十二兄,快快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天我是吃不下睡不著呀,難道這隋軍還能飛到天上去不成?”
“陛下果然厲害呀,你怎麼知道隋軍都飛到天上去了?”薑川麵帶古怪的笑容玩笑道:“陛下,難道你早已經知道隋軍已經幾乎全軍覆沒的消息了?”
“什麼?”王澤當即驚呆了,“隋軍飛上天?已經全軍覆沒了?到底是怎麼個一回事?”
······
原來楊爽也確實是如期出征,七月中旬就已經從涿郡出發,可是大軍前行沒兩天就開始天降大雨,嚴重影響了軍隊的前進速度。
一開始楊爽還想著冒雨前進,但是當他們行進到北平郡的時候,就因為嚴重的降水,導致道路被衝毀,並且沿途嚴重積水,於是他們就隻得在這裏安營紮寨,準備等大雨停息之後再行軍。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大軍停止前進沒多久,陰影就徹底籠罩了整個隋軍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