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途中相遇(2 / 3)

雖然她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姑娘,可是她對自己的美麗毫不在意。她頭發散亂不整齊,中間一條比較歪歪扭扭的分縫。

她蒼白勻稱的麵貌與其性格形成鮮明對比。麵部主要的特征是藍眼睛,黑眉毛,無真無邪的嘴唇。高高的顱骨和優美的下顎線條顯示了她桀驁不馴的性格,她自豪地站著,那豐滿的Rx房在絲質襯衫中高高地突出。她的兩隻腳稍微分開,兩隻手放在背後。她的姿勢既表現激怒又表示挑戰。

這一切似乎在說:“好了,你這討厭鬼,不要把我當做‘小婦人’看待。

你已經使我陷入了困境。現在你必須替我解決困難。你也許很有吸引力,不過,我有我的生活道路,我知道我該去哪兒。”邦德考慮著她的要求。這將是多麼麻煩的事情呢?他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把她擺脫而去幹自己的事呢?有沒有任何危險?不過,盡管有這些不利的情況,他已對她產生一種好奇心,想知道她要去幹什麼。他曾在途中對她胡思亂想過。這種想象,現在已朝現實邁出了第一步。不管這樣,少女有難,豈能不管。

邦德簡潔地說:“我很高興把你帶到日內瓦。好吧,上車。”他把自己汽車尾部的行李箱打開,“讓我來把你的東西放進去。我去修車。這兒有一些錢。請你拿去買點東西當午餐,你喜歡吃什麼就買什麼。至於我,請買六英寸裏昂香腸,一條枕頭麵包,一點奶油,半公升馬孔酒,要把酒瓶的塞子打開。”

他們的目光相遇,迅速交換了男人與女人,主人與奴隸的眼神。女孩接過鈔票,“謝謝,我自己也買和你一樣的東西。”

她走到“勝利”車行李箱旁邊把鎖打開說:“不用麻煩你,我可以搬這些東西的。”她隨即從裏麵取出一個高爾夫球棒袋和一隻小小的華貴的手提箱,把它們提到奧斯頓車旁,再度拒絕了邦德想提供的幫助,將它們安置在邦德行李旁邊。

他把行李箱鎖好後,她回到“勝利”裏麵,取出一個寬大的黑色皮袋子。

邦德說:“我可以知道你的姓名和地址嗎?”

“什麼?”

邦德重述著他的問題,猜想著她是否會撒謊。

她說:“我沒有固定的地址,最好說是日內瓦的伯格斯旅館吧。我的名字叫蘇美斯,蒂莉·蘇美斯小姐。”她說話一點也不遲疑,說完之後,隨即走開了。

一刻鍾之後,他們一同坐著邦德的車子出發了。

女郎挺直身軀坐著,注意著道路。“信鴿”的嗡嗡聲較微弱。估計“銀鬼”距離他們有五十英裏。邦德加快了速度,飛快地穿越包格路,在朋丹過了河。

八十四號公路位於汝拉山山麓,道路彎彎曲曲。邦德駛過一個個之字形彎路,好象在進行阿爾卑斯山的汽車競賽。女孩在轉彎時曾兩次倒向邦德身上,於是她把手抓住駕駛盤,也來駕駛,好象是他的副手。一次,一個緊急刹車,幾乎使他們翻在路旁。邦德掃了一眼她的側影,她的嘴唇張開,鼻孔有點發紅,眼睛雪亮,顯出一副快樂的樣子。過了山頂是下坡路,下麵是瑞士的邊境。“信鴿”發出穩定的信號。邦德心想,我必須把速度慢下來,否則,我們在瑞士海關會遇見他們。他把手伸到儀器板下麵,把聲音調低,然後把車子駛到公路旁停下來。他們一同坐在汽車裏麵吃了一頓文雅而靜寂的午餐。誰都沒有說話,似乎心裏都在考慮各自的事情。

十分鍾之後邦德又開始駕車前進了。他輕鬆地坐著,自如地驅著車子,駛下彎曲的道路。路邊的小鬆林沙沙作響。

女孩說:“汽車裏什麼在響?”

“發電機有些問題。車開得快,聲音會大些。在奧爾良就開始了。今天晚上要去修理一下。”

她對於這種可笑的謊話似乎感到滿意,她猜疑地問:“你要到哪兒去?

我希望不是因為送我到日內瓦,而使你繞了路。”

邦德和藹地說:“沒關係,不會繞路的。事實上,我也要到日內瓦去。

不過,今天晚上我也許不停在那兒,也許要繼續前進,這要看我的約會而定。

你將在那兒停留多久?”

“我不知道,我是來打高爾夫球的,去迪沃尼參加瑞士婦女高爾夫球比賽。我的球技並不好,不過,我想去試一試。這對我總是有好處的。比賽之後,我再到其他的球場上去打幾場。”

她的解釋合乎情理。不過,邦德確信:這決不是整個事實。他說:“你經常打高爾夫球嗎?你常去的球場是哪一個?”

“打得相當多,我常去坦普爾球場。”

這話明顯有問題,這個回答是真的?還是她隨便亂說的呢?“你住在這個球場附近嗎?”

“我有個姑母,住在這個球場附近的亨萊。你到瑞士去幹什麼?度假嗎。”

“做生意,進出口貿易。”

“啊。”

邦德暗中微笑著。簡直是舞台上的對白。談話的聲音象是文雅的舞台演員。他好象看到了英國戲院可愛的場麵——會客室。落地窗外的蜀葵上灑著陽光,一對情侶坐在沙發邊緣上。女方正在倒茶。“你要糖嗎?”

他們已經駛到了山腳下,前麵是一段漫長而筆直的道路。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一小群房屋。那兒是法國的海關。

這個女孩非常機警,不讓邦德有機會看見她的護照。在法國的海關,車子一停,她連忙溜到婦女盥洗室去了。當她重新出現時,她的護照已蓋了印。

這時,邦德已經辦完了查關手續,正在領取臨時汽車入境證。邦德加快車速把車子駛進日內瓦市區,一直開到柏格斯旅館門口。侍者替她提著手提皮箱和高爾夫球棒袋。他們一同站在階梯上。她把手伸出來和邦德握手。“再見,”

她那坦白的藍色眼睛中沒有受感動的神情,“謝謝你。你開車技術很好。”

她的嘴唇微笑著。“你竟在會馬孔換錯擋,我感到驚奇。”

邦德聳聳肩,“這種事情不會時常發生。不過我很高興我當時換錯了擋。

如果我能很快處理完商務,也許,我們會再見麵的。”“那很好。”她說話的音調暗示了相反的意思。她轉身背向邦德,穿過轉門,進了旅館。

邦德下了階梯回到汽車裏。見她的鬼去吧!現在應趕快尋找金手指,還要到威爾遜碼頭那個小辦公室去。他調了一下接收機,等候了兩分鍾。金手指就在附近,不過,還在往前移動。他可以從日內瓦湖右岸跟過去,也可以從左岸追蹤。從“信鴿”的聲音推測,他至少在市郊的一英裏了。走哪一條路?從左邊去洛桑?還是從右邊去埃維昂?邦德決定走左邊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