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說:“喂,美人,這套衣服你穿著很好看。我感到有點頭昏。給我護理一下怎麼樣?”
她那深紫羅蘭色的眼睛仔細地審視著他,輕柔地說:“邦德先生,你知道吧?
我覺得你一直在演戲。這是我的直覺,你懂嗎?在這一群人之中,你和那個洋娃娃”
她把頭向後扭了一下“到底在做些什麼事情?”“做一切可做的事情。”
火車開始動了。普西·賈洛莉挺直腰杆,說:“或許是這樣。不過,如果這場戲出了任何細微的差錯,在我看來其原因就隻有美男子你了。你懂得我的意思嗎?”
她沒有等待邦德的回答就向前走過去,參加首腦會議去了。這是一個混亂忙碌的夜晚。在列車員那種好奇和同情的目光下,人們不得不裝出煞有介事的樣子。火車上舉行緊急會議,以協調各派之間的關係和提出醫務人員的外表的要求。不準抽煙,不準罵人,不準吐痰。各黑社會組織之間的妒忌和競爭必須嚴格地控製。黑手黨那種冷酷的優越感與傑克·史太普手下人的那種西部風格形成了巨大衝突。如果首領們不及時處理糾紛,那早已劍拔弩張了。
這種種細微的因素,金手指事先已預料到並且已經作了準備。水泥混合隊來的婦女們的位置,都單獨安置。這兒沒有飲料,每一組織的首領都在使自己的人員進行戰前準備。他們討論著攜帶著黃金外逃的計劃,並用地圖來確定最佳路線。當然少不了相互探聽彼此的計劃。一旦出現相持不下的情況,金手指就被請去裁決誰應該走哪一條路去墨西哥邊界,誰該去沙漠或加拿大。
這一百多人全都是美國窮凶極惡的江洋大盜,竟能如此興奮和貪婪的邊緣保持寧靜,實在令邦德驚奇不已。這種奇跡完全是金手指創造的。這個人除了鎮靜的特點外,他精確的計劃和他十足的信心鬆弛了戰鬥的神經,並且在這些敵對的暴徒之中創造了奇特的團體精神。火車在賓夕法尼亞州的平原上風馳電掣般地向前疾駛。
車上的旅客們逐漸進入了不安和煩惱的睡眠。隻有金手指和武士仍舊是清醒的。邦德本打算當火車緩慢地穿過站台或者爬坡時用他暗藏的刀子行刺武士奔向自由。可在這種情形之下,他隻好放棄這一想法。邦德斷斷續續地打著盹,想象和思考著賓夕法尼亞車站站長的話。站長知道諾克斯堡出了災難而且認為他們是去那裏進行搶救工作。他從路易斯維爾來的消息是真的,還是一種煙幕彈,以便參加這一行動的所有人都落入網中,一網打盡?
如果這真是某一計劃的一部分,那他們是否考慮得周到小心?會有人泄漏嗎?
會不會出現一些非常拙劣的表演,不合時宜地給金手指報了警呢?
如果傳來的消息是真的,即毒藥已經生效,那麼邦德又該做什麼事情呢?
邦德已下定了決心,在下令攻擊時他將設法接近金手指,用他腳下暗藏的刀子割斷金手指的咽喉。
這樣做除了報私仇外,會有什麼用處?
這群土匪會不會立即接受另外一人的命令,來武裝那個原子彈頭並把它發射呢?
誰可能異常堅強,極端冷靜,足以挺身而出接收這指揮權呢?蘇洛先生?很可能。
這次行動或許會成功一半,他們將會搶得足夠的黃金逃走。不過,金手指手下這一群人例外,他們群龍無首,是得不到黃金的。如果那兒的六萬人全都被毒死了,那邦德還有別的什麼事情可做?他能不能做些事情來避免那種情況呢?有機會來殺死金手指嗎?在賓夕法尼亞車站大吵起來,會有什麼好結果嗎?
邦德對著窗口凝視著他的黑影,傾聽著交叉道上鈴子悅耳的聲音和清除了障礙的汽笛的呼號聲,心裏充滿懷疑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