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空中飄起了鵝毛大雪,在那間破舊瓦房的門口,楊宇盤膝而坐。
呼吸之間口中吐出絲絲濁氣化作白霧飄散開來,自從步入煉體七層之後,楊宇就再未睡過覺,每天都以打坐來代替睡眠。鵝毛大雪早已經過一夜的沉積,在楊宇的頭上蓋上了一頂冰雪材質的帽子。
隨著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楊宇的身上,隻見他身上一股白色的流光瞬間迸發出體表,身上破舊的藍色棉衣隨風震起,黑發也無風飄蕩了起來。
楊宇那輕薄的眼皮微顫了一下,而後露出如墨的眼眸平緩的盯向前方。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楊宇的耳中,轉頭朝聲音看去。隻見楊紹新那壯實的身軀邊跑邊喊到:“宇哥,我來了~!你東西收拾好了麼?”
看著楊紹新那副五大三粗的樣子,楊宇搖了搖頭,隨後起身站了起來露出略有無奈的表情:“紹新啊,你這性格什麼時候能改改?總是急三火四的,小心把雪兒吵醒了。”
聽到這話之後,楊紹新尷尬的撓了撓頭輕笑兩聲:“我這也都習慣了,沒法改了。對了宇哥,我爺爺說了青山嶺最近好像肖家在那裏試煉,你去的時候注意點安全。”
“嗯……,肖家麼?”喃喃間楊宇低頭摸了一下下巴,隨後轉身輕聲打開了房門走到一個幹淨的紅木箱邊打開了箱子。心想:肖家在那裏試煉,如果我獵到妖獸被發現,那豈不是成了他人的便宜?
思考之間楊宇已經將箱子中的一個褐色的木盒拿了出來,輕輕打開,木盒中安靜著躺著十枚做工精致的銀色飛刀,每一把飛刀邊緣都有一個清晰的鋒利凹槽,大小比例完全一致!這種血槽光是看著就讓人發寒。
楊宇將上衣解開,將破舊棉衣中的那十枚破舊的鐵片替換下來。
這時一旁燒水的楊紹新,看到這一幕開口調笑了起來:“宇哥啊,你說你都有這麼好的飛刀,為啥還用那破鐵片子啊?是不是省錢省傻了?”
“嗖!”
一枚生鏽的鐵片,化作一道黑光瞬間釘在了楊紹新的腳邊,正確說應該是貼著楊紹新的膝蓋劃過,他甚至都能感覺到褲外傳來的涼意。
將飛刀揣好的楊宇緩緩的站起身子,順手拎起箱子中的一個布袋和一把鐵質短刀,盯著插在地上的黑色生鏽鐵片瞥了一眼發呆的楊紹新開口道:“你見過獵殺野獸用好飛刀的修士?還是你不知道物盡其用的道理?”
聽著楊宇那不耐的語氣,楊紹新連忙揮手加搖頭:“我就開個玩笑~嘿嘿,您別當真啊。”
楊宇當然不會當真,隻是和楊紹新開個玩笑,隨後笑了一下轉身繞過灶台,走到了陳雪的床片。此時的陳雪膚色依舊病樣的蒼白,一縷青絲長發掛在香軟的香唇之上,楊宇溫柔的將那縷長發撫順。
緩緩俯下身在雪兒那散發著淡淡清香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隨後伸手撫摸陳雪的額頭看看是否發燒,小聲說道:“雪兒,在家乖乖等哥哥,這次哥哥會多賺點錢的!乖~”
身後的楊紹新當然將這一幕看在了眼中,隨後心中呢喃:果然宇哥是喜歡雪兒的,不然哪能耗費大好光陰、前途死守在這裏呢?俗話說相由心生,此時的楊紹新表情也是露出一副賤笑。
察覺到身後視線的楊宇猛地轉頭看到楊紹新那一臉賤笑,而後白了他一眼,拎著短刀,轉身走向了門外。
“等下宇哥,這個拿上我爺爺讓我給你的,保命時候用。煉體期的修為,一聞就躺!”
楊宇聽到之後轉過身,便看到一小包藥粉被丟了過來,而後出手將藥包接住塞到自己的衣袋之中,露出一臉笑容開口道:“謝了,這次回來我請你喝壺酒。”
說完楊宇便伴隨著淩晨的微光,在鵝毛大雪之中朝著青山嶺漫步而去。
……
一個多時辰之後,楊宇已經穿過了平日打獵的城外森林,來到了青山嶺的邊界。
青山嶺雖在昆元這個極寒之地附近,卻因沼氣緣故,積雪輕薄大片底麵裸露在雪麵。然而就是這種看似溫暖的地方卻隱藏著各種危險!
不說鬆柏上垂下的尖長如劍的冰錐,就光是森林中的妖獸就不是野獸可比的,還有危險的沼澤泥潭隱藏其中正可謂是一大‘險地‘。
楊宇抬頭看了一下天上的太陽,自己出發時間是在寅時(清晨四五點之間),現在應該是辰時了(七點右)正是妖獸清晨覓食飲水之際,不能深探。
想到這裏楊宇從身後行囊之中抽出一個麻繩,隨即順著一顆鬆柏爬上了樹梢,在鬆柏之上打了一個死結,隨後躍到地麵。雙臂青筋突起將破舊的棉衣鼓鼓撐起,將鬆柏硬生生的給拉彎了下來,捆住繩子將鬆柏固定住。
看著自己這個滿意的傑作,楊宇伸手將頭上的汗水抹掉,從行囊之中拿出一塊幹裂的窩窩頭,吃了起來,咽不下去時便從一旁鬆柏之上掰下一條冰錐咬碎含在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