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3 / 3)

院長說:“取長補短,希望以後你在工作中能把你學到的東西都運用上。”

“那是自然了,我會將學習內容運用到工作中的。”

“你剛回來,回去休息幾天,然後你就準備上崗,把你學到的知識,先給那些年輕的醫生講一講,大家在一起溝通交流。我們把國外的先進的技術,用在我們對患者的治療上,為他們解除疾苦。”

“好的,院長。如果是這樣,我不用休息,明天我就可以來上班了。”

“這麼著急幹什麼?”院長問。

小軍說:“我學了這麼久,我一定要把學到的東西跟大家分享。”

“我理解你的心情,既然這樣,你什麼時候來都行。”

小軍告別了何院長,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火鍋店,給建華幫忙,建華正忙碌著,看到小軍進來,非常驚訝:“小軍,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

“怎麼沒讓我去接你啊?”

小軍笑建華:“我都多大了,還用接我,我又不是上幼兒園。”

建華說:“你這個孩子啊!”

“我先去了院裏,跟院長彙報了工作,然後就直接來店裏了。我嘴上不說,我心裏想呀!咱這叫親情。”

建華見小軍這樣說,禁不住對小軍:“小軍,我從家裏出來這麼多年,也是越來越想念父母了,雖然當年你姥姥、姥爺強迫我嫁給李趕娃,盡管他們不對,但我不能對不起他們,這麼多年我很想念他們,你能抽時間和媽媽一起回一趟老家嗎?”

小軍說:“可以呀,院長讓我休息幾天再上班,我原來想不休息直接上班,如果陪媽媽回老家,我可以和院長說一下,晚幾天回去上班,陪您一起回趟老家吧!”

建華非常開心,很快就訂了票,和小軍乘飛機,又倒火車,最後又坐汽車,到了大山裏,建華一路走,一路跟小軍講著自己如何從家裏逃出來,怎樣在路上遇見了國慶和大寬,又怎麼到了城裏的大寬家,直到現在創業的過程。建華講了自己這麼多年經受的痛苦,還有小軍給自己帶來的快樂。最後,建華感慨道:“苦日子終於熬出來了,媽希望以後能夠讓你過上幸福的日子。”

“媽,其實我有今天,都是媽媽您給我的。記得小時候您帶著我賣冰棍,還要去擺小攤兒,受盡了三禿子的欺辱,但是現在我也長大了,沒有誰再敢欺負您了,而且您的飯店規模也越來越大了,還成為工商聯會員。媽,以後我會努力工作,也會養您,讓您過上好日子。”

小軍慶幸自己擁有一位獨立而要強的媽媽,建華說小軍沒能過上幸福的童年,自己感到很慚愧。小軍卻說:“沒有當年的痛苦和磨難,就沒有我們今天的幸福生活,所以我要感謝媽媽,我會讓您幸福的。”

建華領著小軍翻過了一座大山,來到了周家溝村。

建華和小軍還在路上的時候,建華爸在床上躺著,已經瘦得不成人形了。他已經病了很久,建華媽在他身邊坐著,直掉眼淚。建華爸說:“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建華?”

“建華走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也在惦記著她。”

“以前都是咱們對不起孩子,你要是以後有機會看到建華,一定替我跟建華說聲對不起。”建華爸說。

建華媽哽咽了:“你就別想這些了,好好養病吧!”

建華爸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建華媽看到建華爸的眼睛裏,湧滿了淚水。就在建華和小軍進門的時候,建華爸永遠地閉上了眼睛。隻差這一秒,他沒看到建華。

建華媽哭著喊著:“老東西,你死了,我該怎麼辦?”

建華媽哭著哭著,又聽到了哭聲。她抬起淚眼,看到了一位中年女子跪在地上,仔細看著,才發現,原來是建華回來了。

建華媽一邊哭一邊打著建華:“這些年你死哪去了?怎麼就不回來看一眼?你爸爸都沒了,你也沒看見。”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爸臨死還惦記著你,可是你呢?你去哪兒了?”建華媽連喊帶叫地罵建華,一聲聲,仿佛在對建華進行著良心的控訴。

小軍聽著姥姥罵媽媽,心裏也很難過。一邊拉著建華,一邊拉著拍打著建華的姥姥。

建華媽喊:“你是誰?你放開我。”

建華哭著說:“媽,這是你的外孫子。”

建華媽止住了哭聲,看著小軍:“你是建華的孩子?”

小軍點頭:“外婆——”

建華媽看到高大的小軍,繼續哭:“建華爸,你聽到了嗎?外孫子來了。”

建華說:“媽,咱不能總這樣,咱要把我爸的後事處理好。”

建華媽就是一直哭,也不說話。建華陪著媽媽,一刻也不離開。小軍忙裏忙外,幫著做飯。建華媽說:“我吃不進去。”

建華端著飯碗,對媽媽說:“吃一口吧!”

建華媽搖頭:“以後我可怎麼辦啊?”

建華說:“媽,以後你跟我走吧!我這次來,就是來接你們去我那裏的。”

建華媽這位從來沒走出過大山的女人,此刻心中充滿了疑惑:“跟你走,去哪兒?”

建華說:“去我們家呀,我們在東北有房子,曉傑不是也在我那裏嗎?您都糊塗了。”

建華讓小軍給曉傑打電話,催促曉傑趕緊回來。曉傑回來後,才給老父親下葬。本來應該團圓的一家人,老父親卻沒有了,建華和曉傑處理了父親的喪事,將家裏安排好,帶著老母親離開了周家村。

從村子裏離開的那一天,建華媽朝著村裏的方向跪下,磕了三個頭:“我在這兒住了一輩子了,以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來。對著老天磕幾個頭吧,就算我感謝村子裏的人。”

建華和曉傑其實對這個落後的山村曾經充滿了恐懼,現在想起自己當年被追趕的情形,仍然心有餘悸,好在風波都過去了,他們是在城裏見過世麵的人,已經無所畏懼了。建華、曉傑帶著小軍一起去到弟弟的墳前,培了土,獻了花。然後,攙扶著母親從村裏離開了,他們將回到北方的那座城市,帶著母親走向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