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得~的~得~”胡青青催馬走到棄兒身邊,一雙杏眼隱含殺機,定定的盯著棄兒默默不語。棄兒似有覺察,稍微一頓繼續又彎腰大吐特吐,隻是撐膝的雙手不著顯跡地捏著法訣。
慢慢的,胡青青緊眯的雙眼中殺機消散,又複轉回一汪秋水清澈明亮。輕輕落下馬來,小魔女又變回天真俏嬌娃:“嘻嘻,書呆子,好點沒?想不到你別的本事沒,爬地打滾卻練得出神入化,本小姐好生佩服,佩服!”
聽著胡青青在旁邊挪揄,棄兒暗捏的法訣慢慢鬆開,胃裏已無半點餘物,可口裏仍舊不停的幹嘔。
終於,再也吐不出任何物件,棄兒伸直腰長長呼了口氣。胡青青乖巧從包袱取出水囊遞了過來。棄兒接過洗漱一番抬頭四望,頭皮又再隱隱發麻。此時四周一片殷紅,地上灑滿灘灘血漬。殘肢斷體各分東西,一條血路遠遠通到數十丈外的無頭馬匹處。秋風拂拂山林呼嘯,整片大地仿似修羅地獄般恐怖。
“收拾一下趕快離開吧。”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場麵,棄兒隻想趕快離開。
“嗯。”胡青青回複正常後突然變得非常聽話,將棄兒原來馬匹上的購置之物統統搬了下來。一一堆到不遠處的毛驢背上。
棄兒正覺奇怪,何解這丫頭突然如此殷勤了?又見胡青青逐一走到死去多時的強盜身邊不停翻尋,棄兒不禁一陣惡寒。這丫頭,死人也不放過啊!
“哇哈哈——本小姐也有銀兩啦!”胡青青滿臉興奮,從一個個錢袋中倒出一堆銀兩塞到腰間,隨手扔了一個錢袋給棄兒,“死書生,本小姐現在不算白吃白喝了吧?哈哈——”
“你狠!”棄兒收下錢袋正想上馬,一隻玉蔥般小食指在眼前晃動,遙指毛驢:“某人。這馬可是本小姐打劫得來的。你的笨驢在那邊,自便啦。”
胡青青說完翻身上馬一臉得意,直把棄兒氣得睜眼結舌。望望那那瘦骨嶙峋滿身灰黑的毛驢,再四圍看了一下。眼睛一亮,不遠處那黑臉大漢的坐騎還站在原主人身旁。一隻粗壯的大腳還卡在馬蹬上一晃一晃。棄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咬咬牙走到馬匹前,抬手就要撥掉馬蹬上的大腳。
“嘶——”一聲長鳴,那馬突然發狂般揚起四蹄撒腿便跑,連帶拖著黑臉大漢的屍身一路絕塵而去。
“這——”棄兒伸出的手在半路停住,滿肚不忿望著馬匹飄然遠去久久作不得聲。
“嘩!某人真利害!連馬兒也被他嚇跑。本小姐大開眼界啊。”胡青青在馬上拍手歡笑。
看著胡青青在馬上笑得花枝亂顫幸災樂禍,棄兒便知是這丫頭搞鬼,可又奈何不得,隻好苦著臉灰溜溜騎上毛驢。小丫頭更是放聲大笑。棄兒那個恨啊!咋就買了這頭驢呢?心裏不斷大罵蔡掌櫃黑心,卻完全忘了是他自己要買驢的。
二人繼續再次上路,這次再沒遇上強盜山賊,倒也風平浪靜。胡青青不時催馬在棄兒身旁,老是瞄瞄自己的大馬再瞄瞄棄兒的毛驢,戲謔之意躍然於臉。棄兒隻當沒看到,低頭驅驢悶行,漸漸越行越偏僻,遠遠隻見連綿大山高低起伏看不著邊際。
棄兒再次掏出地圖仔細觀看,此時已遠離官道頗遠。為了節省路程,棄兒偏離官道直行捷徑,隻要穿過麵前一片大山便可一馬平川直達川中。收回地圖,再次驅著毛驢向前而行,胡青青百無聊賴亦跟隨在旁,一雙大眼睛四處亂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