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學長病(2 / 3)

她不敢置信地瞪著秦仍,半天站在原地沒動。

“不好意思小姐,請問您還往前走嗎?”

身後的人打斷了雨簫的思緒,她轉過身道歉的時候發現這個人正是剛才被兩個小孩子撞的那個人男,更加窘迫地快速走到自己座位上。

“不好意思,請問……”雨簫站在過道上,傻傻地看著秦仍。

“哦對不起,我之前在選座位的時候工作人員告訴我有靠窗的座位,不知道為什麼變成走道位了,我坐飛機不坐靠窗的會很難受,請問可以麻煩和你換一個位置嗎?”

“沒問題沒問題。”雨簫連忙搖手。

看到自己魂牽夢繞的秦仍現在就在麵前,她甚至還有些不敢相信。大概所有少女都得過學長病,在那個青澀懵懂的年代學長總是對自己有不一樣的吸引力。即使過了這麼多年,即使現在麵前的那個人已經失了當時的英姿,臉上堆滿了被生活洗禮過的痕跡,但看到這個人,這張臉,就仿佛回到了那個最好的時光,那個陽光滿溢的午後。

“小姐,不好意思,我的手機掉到你腳下了,能不能麻煩幫我撿一下。”

身後有個聲音把雨簫從夢境拉回現實,她低下頭,看到了手機,連忙彎下身把手機撿起,而正好頭和坐在他後麵同樣要撿手機的人撞到,定睛一看又是那個穿西裝的男人,事不過三,一而再的在他麵前發生囧事讓雨簫無地自容。

還掉手機後雨簫立刻坐到座位上,她的手指不停敲擊著自己的大腿,想找話題和秦仍說,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飛機還沒滑行,大家都在抓緊時間最後發消息和家人朋友發送關機前的道別,正打算關手機的雨簫突然收到一條推送。

“今年是勝川高中五十周年校慶。”雨簫一邊看著推送一邊輕生把它讀了出來。

“你也是勝川的?”秦仍突然開口問道。

“是啊,學長你也是嗎?”對方先開口找了話題,讓雨簫迫不及待地接話。

“你怎麼知道我是學長?”秦仍笑著看看她。

以為自己被識破,雨簫的臉嗽的紅了起來。

“不過你看上去確實比我小,不知道差幾屆。”秦仍完全沒有察覺什麼異常,接著說道。

“我是13屆的,你呢?”雨簫裝作一副對他完全不認識的態度來。

“我是12,看來真的是你學長,而且隻比你大一屆,說不定我們以前在高中一直見麵也說不定呢。”

不確定秦仍是在故意和自己套近乎還是隨口一說,雨簫更是害羞地低下頭。

“不過我和以前同學都沒什麼聯係了,你這裏有沒有什麼同學群之類的?”

“有啊。”雨簫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我有我們這屆的,也有你們上一屆的。”

之前為了嚐試找秦仍而加的群,沒想到會在這時候用上了。

“是嗎,那你加我一下微信,然後把我拉進去吧。”秦仍拿出了手機說道。

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這麼容易就得到了秦仍的聯係方式。加完好友拉完群之後,雨簫剛想問秦仍畢業這些年過得怎麼樣,而這時秦仍對著手機說了一句話,“爸爸馬上就起飛啦,乖乖等我回家啊。”

高興的表情漸漸從蘇雨簫的臉上消失,她愣了愣看著秦仍,徐徐說:“學長你結婚了呀。”

“是啊,我大學一畢業就結婚了。”秦仍說完這句話就關上了手機打開電腦開始進入工作模式,似乎完全沒有想和雨簫聊下去的意思。

知道他結婚有孩子的雨簫雙眼放空地看著前麵,像是夢境的破滅,這麼多年的執念毀於一旦,原來自己在堅持的東西這麼荒誕。

一直到下飛機都沒有和秦仍再有過多的交流,自從知道秦仍已經成家之後,雨簫覺得自己對秦仍的愛慕是違背倫理的,她無法麵對自己和秦仍,飛機落地後很快地就逃離了秦仍的視線範圍,此刻她希望這輩子再也不要遇見秦仍。

然而往往事與願違,你越想接近一個人,兩人越是背道而馳;你越是想逃離一個人,越是走到哪兒都是他。

雨簫到酒店check in的時候,秦仍也正好出現在酒店,本來想避免尷尬速戰速決,沒想到在酒店前台得知並沒有登記自己的名字。

“不好意思蘇小姐,係統裏並沒有找到您的登記信息。”酒店前台再三搜索還是沒找到蘇雨簫的信息。

“不可能沒有我的記錄啊,那你再看看有沒有朱迪的記錄?”

前台搜索了一陣還是回答道:“不好意思,依然沒有。”

“行吧行吧,那我可以直接定一間吧。”感覺到秦仍正盯著自己這裏看,讓她覺得有些窘迫。

“不好意思小姐,我們這裏今天客滿了。”

前台小姐說完這句話,秦仍走了過來追問,“發生了什麼?”

怕自己今天晚上露宿街頭的雨簫也管不上其他的,抓著秦仍就發射出求救信號,“學長,他們說找不到我的預定信息,而且這裏全都預定完了,怎麼辦呀。”

“可以麻煩你們再查一下嗎?”秦仍加重語氣問道。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真的查不到這位女士的相關信息。”

像泄了氣的皮球,雨簫不知如何是好,她看向秦仍,在這個節骨眼,她已經來不及考慮秦仍是否有家室,隻希望秦仍可以收留她一晚。雨簫的腦子裏甚至還上演了偶像劇中男女主人共處一室的畫麵。

“哦,離這裏最近的酒店都要半小時路程,你要不在門口等等看有沒有人約了不來或臨時取消的吧。”秦仍說完沒有任何留戀地走了。

基於曾是同學校的校友不說,就算對一個陌生的無助少女都不應該這麼冷漠,看著秦仍離去的背影,雨簫在心裏聽到一聲破碎的聲音,不知道是夢的破碎還是心的破碎。

身處異鄉無家可歸,這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無疑是最糟糕的境遇,雨簫在酒店前台手足無措,猶豫著到底是去是留。

在一邊把所有過程看在眼裏的男子手指在桌上沒有節奏地敲了敲。

正這時,突然手機鈴聲響起,來電的是他的秘書。

“白總,不好意思,我昨天給您訂酒店的時候係統一直顯示有誤定不了,然後我就給您訂了另一個酒店,現在那個酒店都已經付款退不了了,怎麼辦呀。”秘書的聲音聽上去非常著急,感覺自己犯了大錯等著被挨罵。

“沒事,我現在趕去你定好的酒店,這個就不住了。”正猶豫著準備付款的白晉對酒店前台做了個稍等的動作,然後掛上電話對酒店前台說,“不好意思,我可以取消訂房嗎。”

“可以的先生。”前台朝他甜美地笑了笑。

在一邊聽到這句話的雨簫整個人肅然起敬,拿著行李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趕過來,“他取消的話房間可以讓給我嗎。”

前台查了查回道:“可以的小姐,不過這位先生預定的是高級套房,價格比您之前想定的標準大床房貴了一倍。”

“沒事沒事,有地方住就行了。”雨簫心裏懸著未定的石頭落地,發現這個救她於危難之中的男人又是機場偶遇的人,本想感謝一番卻有點不好意思。

刷完卡,發現那個男子已經走了,並沒有等待雨簫的道謝,看來並不是刻意要幫她,是碰巧有什麼原因機緣巧合的解救了雨簫。發現心念已久的學長已婚生子,在陌生人麵前接二連三的發生窘況,讓雨簫瞬間對這次出差的心情跌落穀底。

結束了兩天的會議,周日坐飛機回去的時候想起在飛來的時候,秦仍曾經提過一嘴回去是同一個航班並且和去的時候選的是同一個座位,在選位置的時候雨簫特意要求不要和來的時候同一個座位,本想離秦仍坐遠一些,但想這有可能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看到秦仍的機會了,想想多少還是有些不舍,於是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選了秦仍後麵的座位。

上飛機的時候雨簫一直在東張西望,看到秦仍的時候故意低下頭,對方並沒有左顧右盼在等待什麼,看到身邊坐的不是雨簫也並沒有任何不一樣的反應。

這樣的態度讓雨簫覺得理所應當,但內心深處卻也有些小小的失落。

像是你在很久很久以前種下了一顆種子,他雖然一直沒有發芽,但你卻一直對它存在一絲期待,一直相信在一個對的時刻,一個雨後的清晨,它會突然發芽,然後茁壯成長起來,直到你發現,其實這顆種子在很早以前就已經死了丟了,它再也沒有可能發芽開出花來,你才會意識到那些期待與希冀都是南柯一夢。

雨簫一直控製著自己不要給秦仍太多的關注,但總是不自覺地時不時就往秦仍的地方看,看看他在做什麼,看看那個曾經並再也不能讓她心動的側顏。

“對不起小姐,你坐到我的安全帶了。”一個聲音把雨簫拉回現實,她局促地拔出鄰座的安全帶,兩人視線對上,讓雨簫萬萬沒想到的是,還是這張在這幾天內來會出現好幾次的臉。

她以前從來不相信緣分這東西,但麵對麵前的白晉,她真的不得不感歎可能緣分這東西是真的存在的。

起飛前白晉在跟秘書最後確定下飛機的時間讓她安排司機來接送,雨簫一直想找機會對白晉道謝,但對方似乎並沒有想要多搭訕的樣子,帶起眼罩和耳塞很快進入了閑人勿擾的模式。

飛機落地,雨簫一路默送著秦仍直到他消失在人海中,她歎了口氣,獨自與自己的學長與青春永別。

和領導打了個電話彙報會議情況,卻被臨時告知要去永康路開會。

本想快點回家泡個澡睡覺的雨簫聽到開會兩個字渾身泄了氣,疲憊地拖著行李到打車地點等出租,排隊快到她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的錢包不見了,來回翻找都沒找到,交通卡銀行卡現金都在錢包裏,不確定出租車能不能直接接受電子支付,跟身邊的人想用微信錢包兌換現金都被當成是騙子沒人搭理。

眼看著連手機的電量都開始告急,現在雨簫唯一希望的就是看到一個認識的人可以救自己與危難之中。

白晉走出機場的時候正打著電話。

“何師傅,你到機場了嗎?”

“對不起啊,白總,這裏好像出了車禍了,去機場的路完全堵死,我可能趕不到了。”

白晉看看時間,也沒有生氣,“沒事,我自己打車回公司好了。”

此時出現在打車點的白晉像是騎著七色彩雲的至尊寶,身上自帶金光。

白晉上出租車打算關門的那一刻,雨簫馬上跟上去,用手抵著門。

“先生,不好意思,請問能捎我一程嗎?”

看著在門口一臉如狼似虎的雨簫,白晉一臉震驚。被雨簫強行逼到了座位的角落,然後捂著自己心髒說道:“不好意思,請問我們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