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終於清醒了一些，高聲喊道：“齊、齊利，你這是在幹什麼？你瘋了嗎？”
“慌什麼慌……這不過是個血奴罷了，正是我們的任務目標——靈類吸血鬼派來試探的炮灰，”齊利突然笑了，顴骨高突的臉上帶著莫名的猥瑣，“你怕了？”
“當然沒有……”徐陽下意識地就立刻否定，可是看著齊利那張臉，覺得自己根本騙不過他，隻好尷尬地說，“好吧，挺害怕的，從來沒見過死人和這麼多血，更何況是斬首呢，我現在還是非常腿軟，走不動路……不過即使是靈類，也不能就在大街上這麼隨意斬殺吧？你看看這個怎麼收場。”
徐陽伸出右手，向四周一揮，表示說的是周圍這混亂驚恐的人群。這麼大的事情，而且是在首都最繁華的商業街上發生，難道能瞞得住嗎？
齊利惡狠狠地笑了兩聲，又抬起左手吸了一口：“觀察能力真差！沒發現嗎……我們根本就不在王府井大街了……”
“這裏……是limbo……”
話音方落，周圍突然劇變，所有房間的門窗在一片“嘭嘭”聲中全部都緊緊合閉，周圍高高的樓宇的牆壁上一道道裂縫“哢哢”出現，如蛛網般快速蔓延到整個牆麵。建築物都開始變形，牆壁破裂崩塌扭曲，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遠處有兩座相鄰的高樓都向對方倒去，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發出巨大的轟鳴聲，一塊塊綠色玻璃組成的幕牆破碎，迸濺的混凝土碎塊和鋼筋條四處亂飛，一派末日景象。
空氣中摻雜進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在徐陽的眼中，所有東西表麵都浮著一層混亂的顏色，以紅色和黃色居多，但是也有部分藍色紫色等冷色調。這所有的顏色都混合在一起，一條條一塊塊小小的色帶胡亂地組合，雖然都比較淺淡，不會遮蔽住人的眼睛，卻會讓人覺得眼中的世界整個都瘋狂了起來。
變化最出人意料的是周圍的人群，這些本來慌亂四散的人在齊利說出那句話之後就停了下來，周圍的世界在變，他們卻隻是立在原地，統統轉過頭冷漠地看著齊利，眼睛裏漆黑一片。
唯有一樣東西沒有改變，就是那首英文歌，在這個時候，仍然有一台音響完好無損地掉落到街道中央，然後，在沒有電源沒有播放器的狀態下，大型音響中傳來快節奏的聲音。
“I，just，got，to，get，you，out，the，cage
I＇m，a，young，lovers，rage
Gonna，need，a，spark，to，ignite
………………”
周圍的一切變化得太快，就在剛剛，徐陽本來站立的地方的後麵，樓房的牆壁突然扭曲，整個凸了出來，將他所在的地方擠占了，如果不是他見機行動得很快，估計會被直接壓成肉餅。
“limbo？煉獄？這是什麼東西？”徐陽不禁大聲問道，這樣巨大的變化，讓他心裏實在沒底，不問明白是怎麼回事實在難安。
齊利優哉遊哉地晃動著身體，看著那群突然安靜下來的人們，隨意地回答道：“limbo也是國外傳過來的名詞，不過還沒有準確的中文翻譯，你願意說成是煉獄當然也可以……至於limbo的實質嗎，你知道術士的領域吧。”
“知道。”
“所謂limbo，可以看作是靈類的領域……不同之處在於，術士的領域是自己慢慢構建的，而limbo，卻是精神力儲量達到一定等級的靈類自帶的，而且，屬於那種固化的領域，隻要這種靈類一出現，周圍的世界，就會變成這個靈類的專屬limbo。”
“領域，limbo……”徐陽喃喃道，原來是這樣嗎？
齊利左手一動，在空中抓了一把，攤開手掌，除了仍然夾在手指間的煙卷外，還有手掌上的一團黑色灰燼。
他看了看這團灰燼，托起手掌放到嘴邊，一口氣吹掉。抬頭望去，空氣中到處彌漫著這種黑色的灰燼，像是紙片燃燒之後的黑灰，但是聞著這股惡心的氣味，更像是焚屍爐裏飄散出來的屍體的灰燼。
“真特麼臭，”齊利示意徐陽閃開，到不礙事的地方去，“我要和這些家夥們打一場了，你別在我身邊站著，會傷到你的。”他指了指冷漠地看著他的人群。
徐陽點了點頭，自從空氣中出現這些灰燼和這股氣味以來，他便覺得每呼吸一下都是一次懲罰，嘔吐的欲望完全壓製不下去，髒腑之間一陣陣地翻滾。他說不出話來，也沒有反抗，隻是乖乖地走到旁邊的角落裏，靠牆而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