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隻見尹法醫將裙子一轉，將開衩口移至身側。羅泯哲不自然地將目光移開，翻出警證對一旁執行任務的警員打了聲招呼。接著迅速跑向車子方向，回來時手中拿了件運動外套，遞給了尹莫文。
“多謝，”尹莫文淡淡地道了謝，接過外套綁在腰間，恰好擋住了裙子。
“尹醫生是不是跟誰結了怨？為什麼會有六人同時攻擊你呢？”羅泯哲問道。
尹莫文打點好儀容，撿起掉落在地的文件，攏了攏長發，抬頭看著羅泯哲，肅然道：“一個星期前，好像被人跟蹤了。”
羅泯哲目光一滯，轉而眉頭深鎖，分析道：“也就是說，這次的攻擊不是偶然，而是預先策劃的？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會在這兒？”隨即眼睛掃到了尹莫文手中的文檔，了然地點點頭，問道：“有了新發現？”
尹莫文點點頭，“有重大發現，可是你已經離開了，打手機也關機。我隻能打給莫教授了，他說你很有可能來這裏，所以就打車過來了。”
羅泯哲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是沒電了，結束了和曉曦的電話電池就耗盡了。唇角一揚，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真不好意思，讓你涉險了，我送你回去吧。”
對於羅警官的歉意，尹莫文隻是忽略，依然語波不驚地回道：“回警局吧，我哥會來接我。”
對於尹莫文的冷淡，羅泯哲似已見怪不怪，隻是越來越覺得她是個神秘的女子。回去的旅程是異常安靜的，羅泯哲向來獨來獨往，對於身邊坐著的冰山美女似有些不自在。在無數次試圖打破沉默失敗後，他終於放棄了。因為尹莫文隻是專注地注視著窗外迅速移動的景象，她的肢體語言沒有一絲的放鬆防備。為了防止資料泄露，執法人員禁止在外公開談論案情。
“忘了說，剛才謝謝你。”平淡的語氣不夾雜任何感情，目光依然看向窗外。
突如其來的道謝讓羅泯哲小小一驚，半會兒才說：“沒什麼，再怎麼說要不是我也不會有這樣的事。不過，看樣子，你應該學過跆拳道？”
“跆拳道黑帶，然後又學了三年的柔道，僅此而已。”
羅泯哲揚了揚英挺的眉毛，最角向下彎了彎，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方向盤。
見羅泯哲不語，尹莫文突然轉過頭來問了一句：“你也覺得我很奇怪？”
羅泯哲搖搖頭，微笑著說：“我覺得你很酷，僅此而已。”
回到警局後，他們直奔辦公室。尹莫文自文件架中拿出了幾張圖片解釋說：“這是常小君臉部，手部的細胞放大圖，你能看出什麼異常嗎？”
羅泯哲仔細端詳著圖片，這是顯微鏡下的動物細胞圖，隻見多數細胞已呈破裂狀。他立刻回答說：“相較於植物細胞，動物細胞沒有細胞壁的保護所以更容易破裂，一般在遇水的情況下，水分子大量進入細胞後會將細胞撐破，也就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這樣。這是初中生都會知道的生物常識，但是為什麼屍體的細胞會變成這樣呢？”
尹莫文點點頭，說：“人的皮膚表層有一層死皮，所以有一定的防水作用，我們體內的細胞不至於脫水或是……變成這樣。屍體內部大量細胞破裂的原因隻有一個。既然水分子無法進入，那麼隻剩下一種可能了。那就是冰，冰的體積比水大所以一旦細胞中的水結成冰狀就會出現以下情況了。”
羅泯哲激動地立刻接話道：“也就是說常小君曾被速凍過！第一案發現場可能不是家具廠！”
“一般案件中，凶手為了方便肢解屍體，常常會冰凍屍體，然後用電鋸或榔頭之類的鈍物將其肢解，然後棄屍。但是常小君卻沒有被肢解，反而以這樣的方式讓人發現。那麼可以認為這是有人故意將屍體丟在了那麼明顯的位置。”
尹莫文低下頭，歎了口氣，語氣承重地說：“也就是說之前所推算的死亡時間和死因都作廢了。”
羅泯哲一拳頭打在桌麵上，目光如炬。“我們一直被耍得團團轉，這分明是對警方的挑釁！”
這時，天空應景地一亮，接著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預警著一場大雨的到來。雷雨為酷熱的夏季帶來一絲涼意，然而此時的警官卻感到異常的壓抑與憤怒。感覺自己就如舞台上的木偶，隨著絲線被人操控著。然而也與此同時是一陣寒顫，若是將多條線索連接起來，所得出的結論是令人擔憂的。離奇的死亡案件，神秘的黑衣人，一枚罕見的子彈，一切的一切隻讓羅泯哲感覺自己正一步一步地走向黑暗的中心。因為無知所以害怕，這就是人的本能，對不知事物的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