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發的什麼瘋?親事不成仁義在,就你家那個條件,還指望找個什麼好的?”三嬸子一邊說,一邊就往外跑,姚三三聽著刺耳,叫姚小疼:
“大姐,你拿什麼笤帚?我去給你拿鐵鍁。”
姚三三這麼一嚷嚷,三嬸子跑的更快了。姚小疼氣得把笤帚一丟,捂著臉哭了起來。
姚連發坑著頭不吱聲,張洪菊氣得罵三嬸缺德,又埋怨姚連發:“你不是說你扒拉了嗎?你扒拉鬼的?”
姚連發吭唧了半天,說:“我聽老三家的說得怪好,那天老三家丈母娘來,我又問了,也說怪好,怪精明的小青年,隔著好幾十裏路呢,旁人我扒拉誰?哪知道……”
扒拉相親對象,扒拉媒人的親媽,這姚連發叫人怎麼說呢,唉!
“個臭女人,她想死了八成,老三也是個慫貨,連個女人都管不好。”姚連發嘴裏罵著,見姚小疼還在捂著臉哭,自己覺著短理,皺著眉頭安慰道:“別哭了,這個事就算了,咱不再搭理他就是了。你放心,往後再說親,我肯定好生去扒拉清楚。”
“往後?爸,三嬸有些難聽話,說的也有幾分事實,咱家窮,上趕著來招贅上門的,還不是有缺陷有問題的?歪鼻子斜眼、道德敗壞的那種人,你也敢往家裏招惹,你這不是想逼死大姐嗎!”
“那你說怎麼弄?難不成逼死我才好?”姚連發窩了這半天的火,終於朝著閨女頭上發了,“要怨,怨你媽去,誰叫她生了你們這一窩的丫頭?雞抱窩還分公母呢,你媽她能給我生個兒子,我還用給她招女婿?”
姚小疼一轉身,哭著進了裏屋,一直沒說話的姚小改跟著姚小疼也進去了。
姚小疼趴在床上哭得傷心,姚小改就拍著大姐的背,輕聲勸說:“大姐,你別哭了,我就不信,還能淨遇上孬種?咱姐妹三個好生幹活掙錢,把房子蓋了,一定能遇上個好的。”
從始至終,姚小改都像個旁觀者,冷眼看著這一出鬧劇,姚小改是精明的,是冷靜的,她早早就知道審時度勢看人臉色,也知道怎樣去維護自己。姚小改心裏門清,要是姚小疼不在家招贅,不用等兩年,可就輪到她了。
姚小改心裏說,按農村風俗,要留留大閨女,留不著老二!
所以,姚小改跟姚三三的出發點,完全不同。你不能說姚小改自私,畢竟誰都想嫁得好,隻能說,她太冷靜了,太精明了。
外屋的戰爭,還在繼續。
“爸,我們三個閨女,個個都能給你養老,咱三個都給你養老,趕明兒四妹來家,也肯定能好好孝順你,為什麼非得給大姐招個女婿?無論招女婿還是嫁出門,總得她有合適的對象,得要她自己能看中,心裏願情的,你非得給她招贅一個,左右是不如意,她一輩子都不能過的幸福。”
“你少給我耍嘴皮子,你小小年紀,懂個屁!”姚連發一下子翻臉了,扭頭就罵張洪菊:“看看你養的好閨女,兒子不會生,閨女留不住,等我死了,誰能給我端老盆?連個燒紙上墳的後代都沒有。”
“爸,你這是封建思想,為著你死了有人燒紙,你非得把親生閨女逼死不成?”姚三三幾乎是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