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二叔瞥了一眼姚三叔,兩個人立刻一激靈,站了起來,姚二叔就默不吭聲地拿起靠牆放著的扁擔,姚三叔也隨手摸起門後的木棍,兩人對視了一眼,忽然就猛地拉開兩扇木門,姚二叔看都沒看清,一扁擔就兜頭砸了下去。
啊的一聲大叫,門外的王小莽一扁擔挨個正著,王小莽趔趄著往後退了幾步,三叔的棍子緊跟著又到了,狠狠地往王小莽身上抽去,王小莽膀子又挨了一下,感覺半邊胳膊立刻就廢了。
這一棍子使足了勁,八成是骨折了。
王小莽一下子被被打懵了,捂著胳膊,下意識地爬起來就跑,姚二姚三緊跟著追,狗攆兔子似的追著打。
農村男人,大都是有幾分野性的,況且就因為他這個壞種,姚三叔一家子不安生,挨數落擔罵名,更是恨得牙癢癢,索性一棍一棍,專往他腿上打,媽媽的,打斷他的狗腿,看他還敢不敢蹦躂!
王小莽被打的,撒丫子沒命地跑。小村子不大,二叔三叔一口氣追出兩條巷子,就出了村,眼看著那小壞貨跑的遠了,手裏棍子打不到,姚二姚三像是約好了似的,同時掄起扁擔和棍子扔了出去,也不知是棍子還是扁擔,正好砸在王小莽腰上,王小莽哎呦一聲,一個狗吃屎趴倒在地上。
王小莽哪裏敢停歇,扶著腰,拉著腿,耷拉著一條傷胳膊,連滾帶爬地爬起來繼續往前跑,前頭是一個大溝,王小莽情急之下,骨碌滾蛋地就滾進了溝裏頭,從多老深的水裏沒命地竄過去,爬上溝沿,瘸著一條腿,一掂一掂地繼續往前跑。
要不怎麼說,農村裏打仗都喜歡拿棍拿扁擔,即便打得紫青藍靛,腿斷胳膊折的,他也死不了人啊,出不了人命就行。
溝那邊是一大片春棒子地,五月底六月初,棒子苗已經多老高了,王小莽一瘸一拐地鑽進棒子地,沒命地逃掉了。
姚二姚三無奈地在溝邊站了站,隻好扭頭回去。這一折騰,深更半夜的,兩個人在姚三三家屋外頭就猶豫了,回家去住?那不是要再把她姐妹三個攆回來?那三個丫頭,肯不肯還難說呢!
姚二叔就說:“我回去睡了,你擱這住一晚上吧,別再半夜回去嘈嘈不安的。估計那小壞貨吃了這一回虧,應該不敢再來了,你明天回去,跟她姊妹三個好生說說,橫豎是你女人不對,你好生商量一下,她三個也不是胡攪蠻纏的。”
姚三叔隻好進了屋,好歹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趕緊回去跟三姐妹說了。
“他吃了苦頭,也知道咱防備著他,往後肯定是不敢來了。你姊妹三個,家裏頭也不少事,幹脆回去照顧家吧?”姚三叔好聲好氣地商量。
姚三三滿臉驚訝地說:“三叔,你說你沒逮住,叫他跑了?那他不是更記恨?往後肯定想著法子報複咱姊妹三個,這還不糟了?”
“哎呀你放心,他挨了一頓痛打,保證不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