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灼灼一直記得那個明晃晃的下午,陽光有些刺眼,反射在黑板上白茫茫一片,好像記憶深處某塊遺忘的角落……
“洛犀灼……洛犀灼!”
同桌在凳子下踹了她一腳,灼灼“噌”的下站了起來。講台前老師黑著臉,粉筆敲了敲黑板上的電路圖,“接下來該用什麼公式?”
灼灼定了定神,眯著眼這才看清了黑板上的題,不難,還會。可是,剛剛已經到哪一步了?灼灼飛速瞟了眼同桌遞來的紙條,急忙念了出來。
“坐下吧,再困就到後麵站著去。”老師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灼灼鬆口氣,剛坐回去,同桌書掩著嘴湊了過來,“你可真大膽哎,老飛賊的課你也敢睡。”
上課還敢說話你有資格說我嗎?灼灼翻了個白眼。老飛賊是同桌給物理老師起的外號,因為她那一口蹩腳的英文總是把“physic”這個單詞念的像飛賊。
飛賊老師淩厲的目光再次掃了過來,同桌迅速坐直身體,閉嘴。灼灼手托著腮,對著黑板發呆,思緒再次飄到了八百裏外——
這樣盯著黑板真的很容易被催眠哎……可剛剛在那片恍惚的白光深處,她好像看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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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就是這樣一種生物,哪怕如山的課業也壓不垮他們青春的脊背,耗不幹他們過剩的精力。
所以,學校總是恐怖故事的多發地。
“十個最不能玩的招鬼遊戲,嚇死膽小的你!”同學揮著最新一期的恐怖雜誌,竄上講台張牙舞爪,“今晚自習,一個都不許跑!”
話音剛落,眾人隻覺眼前一陣風刮過,“砰”的聲門響,教室裏已生生沒了一個人影,“我今晚有社團活動先閃了88!”
開玩笑,那種麻煩事她才不要惹上呢!灼灼躲在學校的玻璃花房裏侍弄著花草。夕陽透過透明的頂棚灑進花房裏,染上一片暖洋洋的金色。滿鼻子濃鬱的花粉味,灼灼又昏昏欲睡,半夢半醒中,都是一個人的身影……
“灼灼,你喜歡什麼?”
“阿諾……”
“啊?”
灼灼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看到同是園藝社的蘇茵尷尬的表情。“我是問你喜歡什麼東西……”
“呃,也沒什麼特別的啦……”灼灼微微有些臉紅,“你問這個做什麼?”
蘇茵神秘一笑:“秘密~”
“蘇茵,你……”灼灼看著蘇茵突然就笑的比她手裏的花還燦爛,愣了愣,表情有些古怪,“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
呃,好吧,是她想多了。灼灼乖巧地低下頭,避開蘇茵變得僵硬的表情,繼續刨土。
“灼灼,你哥來接你了。”
灼灼抬起頭,看到悠南高大的身影斜靠在門邊,堵了大半門口。她這個表哥怎麼看都從來不像個乖學生,一臉冷硬的殺手相。灼灼拍幹淨手上的土,拎了書包走過去,沒防備被悠南摸了摸頭,“小丫頭,沒見過你還有這種樣子哦。”
“別摸頭別摸頭,說過多少次會長不高的。”灼灼拍開他的爪子。她才不會告訴悠南,她是為了躲班裏的招鬼遊戲才跑到這裏裝園藝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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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灼,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回家的路上,悠南貌似漫不經心地問。
啊?灼灼愣了,怎麼一個兩個今天都問她喜歡什麼?
“豬,你忘了過兩天是你生日啦?不想要禮物了?”悠南又是一爪子排在她後腦勺。這個野蠻人!灼灼捂著腦袋齜牙咧嘴,心裏卻有些小小的開心和溫暖。
生日啊……蘇茵突然問她喜歡什麼也是要準備生日禮物吧?自己都快忘了呢,想不到,還有這麼多人記得。
隻是……他會來看自己嗎?
“哥,阿諾他……沒什麼。”看著悠南投來疑問的目光,灼灼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別開臉。這個問題實在有點傻,姐姐,阿諾,還有那個男人,他們都很忙,怎麼可能會特意趕回來看自己?她不想讓人知道自己這點小孩子心思,有點丟人。
恩,生日那天,有蘇茵的、悠南的禮物,還有姑父也會做一桌子好菜吧?這樣的生日,已經無可挑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