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月剛滿,還有半個月天結束黑夜,到時會迎來日天第一個太陽。
晨曦的光芒將成為所有人出巢的信號。
王越躺在莫友酒館的酒窖裏,左側是堆到天花板的酒壇子,層層疊疊,讓人擔心會不會不經意間就有酒壇掉下來;右側是長滿黴斑的石牆,花花綠綠,摸一把手都是濕潤的。
看著天花板,王越很惆悵。
他把自己賣了!
二十個月幣!
不過本地人一頓飯錢。
姑且算應聘的時候吧,莫友小小測試了一次,王越的酒量就被眾人所知。
因此他可以住在這裏,順帶著看管酒窖。
莫友的燒刀子,王越兩口便倒,他在喝完後便醉倒在地。
然後被其餘幾個小廝跑堂扔進這裏麵。
剛剛醒來,下意識摸著口袋,還好,二十個月幣的賣身錢沒被撈走。
“梆梆梆!”
“小子,你可以起床了!”
聲音嘶啞,聽著年紀很大。
王越坐起身子,想緩兩秒。
從背後飛來的石塊瞬間擊中他的後腦勺。
“我去。。。”慘叫一聲後捂住痛處的王越惡狠狠朝聲音傳來的角落看去。
昏暗的酒窖,還有個人躺在裏麵。
他靠著牆角,頭枕在像酒壇的物體上。
“喂,你幹嘛?”王越起身,朝他走去,想試試看他的斤兩。
又是一塊石頭突兀擊中王越膝蓋。
“我真想。。。”忍不住痛跪倒在地王越眼睛裏泛著凶光,還有半句話沒出口就被打斷。
“殺了我嗎?嗬嗬,快滾去幹活,莫友買下你不是讓你在這裏陪著我數酒壇子嘮嗑的。”
他的嗓子像是破裂的金屬在摩擦,刺耳,沙啞。
王越此刻心裏對剛剛兩塊飛石還有餘悸,看不清影子聽不見風聲,有這種本事的人,他肯定自己沒能力對抗。
轉身向酒窖樓梯走去,他決定先老老實實聽話。
“嘿,小子,回來給我帶隻雞腿,如果沒漲價,大概五個月幣就行!”
“那是我的賣身錢!”王越紅著眼,轉頭怒吼。
“別裝窮,莫友開的工資不低,如果你能給我送一個月的雞腿,我不介意把剛才那手教給你。不然憑你的本事,你隻能在莫友這裏做狗。”
王越默然下來,是的,他的工作就是做狗!
裏世界沒有狗,誰去啃桌底下的骨頭?
沒人敢把異獸養在大堂裏,哪怕沒什麼危險。
所以專人啃骨頭應運而生了。
王越起初也沒想做這樣的工作,要不是剛進牌坊就被告知要繳納五十個月幣時,他也不會有這份他非常拒絕的工作。
月潭街隻有工作人員不用繳納費用,如果沒有工作還想生存在這裏,都會先做一年奴隸。
抱著不想體驗奴隸生活的王越撒謊了,他說他有工作。
於是收費官跟著他,看他路過一家家門店,急得抓耳搔腮。
在即將到頭時,王越都還能感受到收費官的目光。
接下來他就硬著頭皮進了一家貼著招工的酒館,也是一路走來唯一一家。
慌亂的結果就是在收費官還沒隨著他踏進門檻時,他就對著吧台裏打瞌睡的莫友直說:“老板,我來上班了!”
睡眼惺忪的莫友睜開眼,愣了會兒,餘光飄向收費官。
緊接著莫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發黃的合同,在收費官詫異著沒做出及時反應的一刹那,抓住王越的手摁下掌印。
“呼~~”衝合同吹了口氣,莫友賤笑兮兮地打了個響指。
空無一人的大堂裏陡然鑽出四名小廝。
回神後冷笑著看眼前這一幕的收費官,不管傻愣著不知道發生什麼的王越,“自求多福吧,小子。”